“你们笑什么？”李欣心里发毛，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过话的绿发女人顶她的肩，小声拱火，“欣姐，万一她背景比您还大呢？”
李欣冷笑，根本不信，小小一个化妆间还能飞出金凤凰不成：“赵婼澜，你别得意太早，明年的明天就是你的忌日！”
她这话让素眠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没完没了了？不震慑住这个李欣，以后婼澜姐在音乐厅肯定要受排挤。
商别寒无疑是最名正言顺的选择，但......素眠心里掠过无语。他名声太烂了，如果跟赵婼澜扯上实际关系，会让别人误会婼澜姐私生活混乱，而且被当成商别寒的某任“七日女友”，也不会让坏人重视。
所以......
素眠勾唇，走到瓶罐倾洒的化妆桌前，细长的指节在上面一抹，低头看着手上粘腻的粉底眼影。
“你可以告诉你叔叔，今天打你的人很嚣张，很不知天高地厚。”
今天本来只是逛街，素眠穿了身很日常的浅色毛衣，外面套了件纯白的毛领短款棉袄，下装是小腿处前开叉的牛仔裤配白色小短皮靴。
刚才动手太急没来得及脱外套，现在也不想着凉，温暖清新的打扮因为素眠的随性显出几分倜傥，有点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地痞。
她垂手，眸中笑意更深，白皙修长的手指与不服帖的化妆品很不相称。
“如果想报仇，找商久序。”
手指轻轻抚过李欣左颊，膏体正好覆盖住了她脸上被打出的指痕，留下黄白交加的痕迹。
似为祸人间的精灵，素眠偏头微微一笑：“京城商家，商久序。找他也不难，你找个人去大街上骂他的环球国际，剥削、猥亵、偷税漏税......随便你编个什么罪名，他的人自然会找上你。”
“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的人解释说，是因为商清打了你，你打算找她报仇雪恨。”素眠轻描淡写说完，恶劣地伸手在李欣脸上拍了拍，说话时的呼气像暗夜里盛开的幽兰，只不过是开在血泊里那种。
李欣完完全全愣住了，如果说她刚才还对权贵两个字没概念，素眠现在话语间草菅人命的气势，彻底把她吓呆了。
京城商家已经够可怕了，远在港城也不能免于它的震慑，尖沙咀那三座高耸入云的建筑，她和那群小姐妹每次逛着都会感叹商家主的年轻有为，对着集团法人的证件照疯狂花痴，却也知道他是遥不可及的天上神仙。
这年轻女人竟能随口说出商家主名讳，那么熟稔自然、随意笃定，无需核实也无从核实，没人敢赌她和商家主的关系，当她说出口那刻结局就注定了。
商清……她姓商……？！
素眠没理这些人的反应，抽了两张纸把手指擦干净，版型良好的外套一点都不束缚动作：“赵婼澜是我护着的人，她要是在港城音协出了任何问题，我就不只是把你们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言外之意，李欣他们不仅不能再欺负赵婼澜，以后还得借用关系护着她。
李欣颓然地坐在地上，她那些协同霸凌的狗腿们失神地瞪着眼，看素眠拉着赵婼澜的手腕把人带走了。
劝人去医院劝不动，素眠不想勉强，在附近找了家药店，请店员帮赵婼澜消毒包扎了伤口。
她看着婼澜姐大腿上细密的划伤，捏紧拳头，后悔刚才还是打轻了。港城法很严密，她走之前想报警，有把握能让这些人蹲上两年局子好好改造改造，赵婼澜按住她手，温和摇头，制止了她。
她一向息事宁人，不像素眠，赤手空拳也得打个头破血流，所以这两年才吃了不少暗亏。
这事情婼澜姐是毫无错处的，但她既然不想，素眠便想着后面悄悄跟警方协调。这帮人不惩治一番，非得坏了风气，也迟早会伤害到更多无辜的人。
店员给赵婼澜包扎，素眠共情能力强，看着都疼，赵婼澜见素眠使劲捏着拳头，不禁抿笑：“只是看着吓人，不疼的。”她有意转移素眠的注意力，“你高中时候那个暧昧对象，怎么样了？”
婼澜姐这话题转得生硬，不过素眠愿意承她的情。
高中时的暧昧对象，当然不是商久序，不然婼澜姐也不会这么自如地问出来。
当时婼澜姐怀孕住院，素眠在医院照顾她，为了哄她开心讲些学校的小八卦，讲着讲着就讲到了自己身上。
她十六岁对商久序动心以来，就一根筋地喜欢商久序，没再喜欢过别人，但那个男生，一直坚持不懈地对她好。
高考前那段时间，正好她和商久序的感情进入了白热化的拉扯阶段，这位男同学天天在她眼前晃，表白被拒后，光荣地成为了催化剂，变成“暧昧对象”。
“他呀，考上了京城影视学院，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发展可好了。一年前，我俩在高中的互动不知被哪个无聊的娱记翻出来了，之后我跟他的cp粉就炒得火热。”素眠还是盯着赵婼澜的伤口，“其实我们一部戏都没合作过，综艺也没。”
那位男同学高中时是校草，不知想了什么办法调来当了她的同桌，长得又白又高，篮球打得很好，学习拔尖，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像阳光一样俊朗。
活脱脱的青春偶像剧男主，现在确实是了。
“他叫什么名字？”
“尹孝川，婼澜姐要是感兴趣，我跟他cp名叫小棉花，微博一搜就出来了。”
店员已经给赵婼澜处理好了，素眠付完药费，单独扫她的微信给了小费。店员大着胆子要到了合照，热情地送两人出门，发誓绝对不会把素眠的行踪说出去。
说出去也没事，没什么可让人议论的。要是她说素眠亲口拆了cp，小棉花cp粉能把她网暴抑郁，还是别自讨苦吃的好。
“我知道附近有家茶餐厅还不错，我们去吃点清淡的？”素眠还记得赵婼澜不喜欢吃油腻食物，估计现在吃大餐她也没心情。
赵婼澜点点头，偏头看向素眠，素眠现在恢复了稳妥开朗的状态，仿佛刚才邪肆狂妄的是另一个人：“你刚刚吓李欣他们那个状态......”
“演的。”素眠眨眨眼，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笑道，“我在商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这点劲头还是能装一下的，毕竟我是演员嘛。”
赵婼澜理解，也浅浅笑了：“我知道，你前阵子刚拿了金月奖影后，恭喜。”素眠弯起眼睛，听她说，“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刚才险些都被你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