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
“侯处长，您现在忙吗，我有个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电话接通后，曹泽语气诚恳地说。
“不忙，你说吧，什么想法？”
侯亮平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带着耐心。
“是关于大风厂的事，”曹泽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地说。
“我觉得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背后肯定牵扯着严重的贪腐问题，咱们反贪局早晚得介入调查。
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我想申请先去京州打个前站，帮着调查一下情况，收集点信息。
等您那边有进一步指示了，我也能更好地配合行动。”
侯亮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曹泽的提议让他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大风厂的事件确实不简单，提前派人去了解情况很有必要。
而且曹泽平时工作就很敏锐，办事也靠谱，让他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这个想法很好，”侯亮平沉吟着说。
“大风厂的事确实需要有人提前去摸摸情况，你去我放心。
不过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曹泽心里一喜，连忙说道。
“您放心，侯处长，我一定注意安全，严格按照您的指示办，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曹泽长长地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侯亮平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曹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他老婆钟小艾之前就跟他提过好几次曹泽的事。
当天傍晚吃饭的时候，钟小艾还在跟他念叨。
“亮平，你可得多留意一下曹泽，他做事踏实，脑子又灵活，关键是对工作有股子钻劲，关键是他出生草根，没有其他更大的背景跟咱们争取，只要咱们稍微施加恩惠，他就会感恩戴德。
你现在手里正缺能挑大梁的人，不如多给他些机会，好好提拔提拔。”
侯亮平当时正扒着饭，含糊不清地应着。
“小曹确实不错，之前办的几个案子都挺出彩的。”
钟小艾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
“不光是出彩，你得把他当成自己人来培养。
现在官场复杂，没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怎么行？
你给他立功的机会，把他的级别提上来，将来他才能在关键岗位上帮你分担。
等你真要调去汉东，身边有个知根知底又能打的人，心里也能踏实点。”
侯亮平停下筷子，琢磨着老婆的话。
他知道钟小艾看人准，而且这话确实在理。
自己在反贪局这么多年，深知有可靠下属的重要性。
曹泽业务能力强，又对自己忠心，确实是值得培养的苗子。
所以当曹泽主动请缨去京州时，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这既是工作需要，也是给曹泽一个立功的机会。
曹泽当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考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尽快赶到京州。
他打开手机上的购票软件，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屏幕，查看着从京城到京州的高铁班次。
最晚一班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到达京州正好是上午七点半，时间刚好能赶上。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购票，支付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心里的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
收拾行李时，曹泽特意把笔记本电脑塞进了背包，里面存着他连夜整理的大风厂相关资料，包括山水集团的工商信息、高小琴的公开报道，还有蔡成功近几年的商业活动轨迹。
最后，他把充电器、身份证、银行卡一股脑塞进随身的小包里，拉上行李箱拉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
躺在床上，曹泽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陆亦可的聊天框，输入了一行字。
“亦可，我明天要去京州出差，大概得待几天。”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删掉后重新输入。
“明天我去京州办点事，到了给你报平安。”
犹豫片刻，还是觉得不够稳妥，干脆直接拨通了陆亦可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陆亦可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声：“喂，曹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刚忙完，正准备睡呢。”曹泽放低声音：“跟你说个事，我明天要去京州出差，侯处长安排我去大风厂那边了解下情况。”
陆亦可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大风厂现在乱成那样，你去干嘛？太危险了。”
“放心，我就去摸摸情况，不往前凑。”曹泽赶紧安抚她：“这是工作安排，而且我也想顺便看看你。
等我忙完正事，咱们一起吃顿饭。”
陆亦可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带着担忧。
“那你一定要小心，别傻乎乎地往人多的地方钻。
京州这边我熟，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我的陆大检察官。”
曹泽笑着说：“你也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
跟陆亦可结束通话不久，微信提示音响了，他拿起一看，是钟小艾发来的消息。
“你这次去京州，大概要去多久啊？”
曹泽看着屏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打出回复。
“我也说不清楚，这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情况比较复杂，说不定会遇到各种突发状况。”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甚至可能会有一些危险。”
发送完消息，他把手机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灯，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
没过多久，手机又震动起来，曹泽拿起一看，钟小艾回复道。
“既然会有危险，那你能不能别去了？
京州那边那么乱，我不放心你。”
曹泽能想象出钟小艾在屏幕那头担忧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不行啊，这是工作，我必须得去。
很多事情等着处理，我不能退缩。”
钟小艾看着手机屏幕上曹泽发来的消息，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她了解曹泽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坐在沙发上，手指划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全是曹泽可能遇到危险的画面，越想心里越不安。
此刻，钟小艾特别想要见到曹泽，睡服他，让他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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