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锦衣探案:我的气运轮盘能互动 > 第七章 蟒袍压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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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住他的陈横等人,都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在身下疯狂冲撞,几乎要脱手!

“按住!”陆昭冰冷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

林半夏拔出针筒,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更加苍白,紧紧盯着李老六的反应,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这是孤注一掷!血清药性猛烈,以毒攻毒,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整个西跨院,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疯狂抽搐、鳞片剧烈抖动的李老六身上!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他痛苦的嘶嚎和鳞片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几息之后…

奇迹发生了!

李老六那凄厉的嘶嚎声陡然减弱,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他疯狂挣扎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也渐渐平息。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身体表面那些灰绿色的、如同活物般的鳞片,起伏抖动的幅度开始减小,颜色也肉眼可见地由灰绿转向暗淡,甚至…边缘处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和卷曲!

“鳞…鳞片…在褪!”一个眼尖的锦衣卫兵丁失声惊呼!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李老六手臂上一块边缘的鳞片,“啪嗒”一声,如同干燥的树皮般剥落下来,露出下面一片红肿、但明显属于正常人类的皮肤!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更多的细小鳞片开始从李老六身体各处剥落!速度越来越快!沙沙声不绝于耳!他赤红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依旧痛苦迷茫,但那股疯狂的兽性却如同潮水般退去。

“成…成功了?!”陈横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渐渐不再挣扎、只是痛苦呻吟的李老六,又看向摇摇欲坠却眼神明亮的林半夏。

“快!按顺序注射!鳞化越深,用量越大!”林半夏强撑着精神,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立刻指挥还能行动的、没有受伤的医士和兵丁,开始为其他鳞化者注射血清。她自己也顾不得手臂的伤,拿起另一支准备好的血清,走向下一个目标。

陆昭看着院内渐渐被控制住的局面,看着那些鳞化者在血清作用下痛苦挣扎却渐渐恢复人形的过程,眼中寒芒稍敛。他转身,对张捷低声下令:“立刻调集所有未接触毒源、未受伤的兄弟,接管隔离区!协助林医官救治!严密封锁消息!胆敢泄露院内情形者,杀无赦!”

“遵命!”张捷肃然领命,立刻行动。

然而,陆昭的眉头并未舒展。解决了内部的燃眉之急,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镇抚司外酝酿成型!

就在陆昭于西跨院力挽狂澜之际,镇抚司那威严森然的朱漆大门外,却已是人声鼎沸,火光冲天!

数百名衣衫褴褛、神情悲愤绝望的男女老少,如同潮水般涌来,将镇抚司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大多是码头上那些被毒烟所伤的漕帮帮众和兵丁的家属。此刻,他们手中举着简陋的火把和棍棒,哭喊着、咒骂着,声音汇聚成一片悲愤的怒涛!

“还我儿子!你们这些天杀的锦衣卫!”

“当家的!我当家的怎么样了?放我们进去看看!”

“官老爷害人啊!把人关起来等死吗?!”

“开门!开门!我们要见亲人!”

悲怆的哭嚎,绝望的质问,愤怒的咒骂,如同无数根鞭子抽打着冰冷的镇抚司大门。人群的情绪如同浇了油的干柴,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一点即燃。

而在人群最前方,如同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着的,正是东厂掌刑百户——曹白鲨!

他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看似朴素的藏青色道袍,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他站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旁,声音透过一个心腹番子用铁皮喇叭的扩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煽动人心的阴柔力量:

“父老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听咱家一言!”曹白鲨的声音充满了“沉痛”和“无奈”,“咱家知道你们心急如焚!你们的亲人,在码头上为朝廷当差,不幸遭了那鬼火毒烟的害!这本该是朝廷抚恤、全力救治的天大事情!”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愤慨”:“可恨啊!可恨那锦衣卫百户陆昭!为一己私功,刚愎自用,强占码头,封锁消息!将中毒的弟兄们如同猪狗般关押在镇抚司内,生死不明!更阻挠我东厂奉旨协查,救治伤患!这是草菅人命!这是罔顾圣恩!”

他猛地提高声调,手指着紧闭的镇抚司大门,尖利的声音充满了“义愤”:“看看这紧闭的大门!听听里面可有半点救治的动静?!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你们的亲人,在里面是死是活?受了何等折磨?陆昭他想掩盖什么?!他怕什么?!父老乡亲们!你们能答应吗?能让你们的亲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里面吗?!”

“不能!!”

“开门!放人!”

“陆昭滚出来!”

“杀人偿命!”

曹白鲨极具煽动性的话语,如同火星落入滚油!本就悲愤绝望的家属们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哭嚎声变成了愤怒的咆哮!人群开始疯狂地冲击镇抚司的大门!棍棒、石块雨点般砸在厚重的门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守门的锦衣卫兵丁压力陡增,刀枪出鞘,组成人墙,厉声呵斥,却根本无法阻挡汹涌的人潮!眼看一场流血的暴动就要爆发!

“陆昭!你倒行逆施,激起民愤!还不速速开门请罪!更待何时?!”曹白鲨看着眼前这由他一手导演的混乱场面,嘴角那丝阴冷的得意几乎要掩饰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镇抚司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竟从内侧被缓缓推开!不是被撞开,而是以一种沉稳、缓慢、带着无上威严的方式,洞开!

门内,并未出现预想中刀枪如林的锦衣卫方阵。

只有一人。

陆昭。

他并未披甲,依旧是一身玄色大氅。但此刻,大氅之下,赫然露出了一角令人窒息的猩红!

蟒袍!

金线绣成的四爪巨蟒,在火把的照耀下,于玄色大氅的掩映间,若隐若现!狰狞的蟒首盘踞肩头,冰冷的竖瞳仿佛活了过来,俯视着芸芸众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滔天权势与血腥杀伐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随着大门的洞开,轰然席卷了整个喧嚣的广场!

喧嚣的咒骂、愤怒的哭嚎、疯狂的撞击…所有声音,在这件代表着天子近臣、权柄滔天的蟒袍出现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数百双愤怒、绝望、疯狂的眼睛,瞬间聚焦在门口那一道孤高的身影上。那身影并不魁梧,却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蟒袍的猩红与玄氅的深沉,在火光下形成最强烈的视觉冲击,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曹白鲨脸上那悲天悯人的面具瞬间僵硬,得意的眼神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深深的忌惮!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陆昭竟敢在此刻,以如此姿态出现!蟒袍加身,代表的是圣眷!是身份!更是…宣战!

陆昭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死寂的人群,最后落在脸色变幻不定的曹白鲨身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夜空,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与宣判般的冰冷:

“本官,锦衣卫副千户户陆昭,奉圣命,查办‘腐尸撑船、磷火焚江、毒烟害命、祸乱江防’之谋逆大案!”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刀,直刺曹白鲨:

“人犯杜九,业已伏诛!其巢穴沉船坞,付之一炬!涉案赃物、罪证,俱已查封!”

“码头伤者,乃为国缉凶所负!镇抚司内,自有圣手良医,全力救治!尔等聚众喧哗,冲击衙署,是为不智!”

陆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铁血般的肃杀,响彻夜空:

“然!东厂掌刑百户曹白鲨!”

他猛地抬手,直指脸色瞬间煞白的曹白鲨:

“尔身为朝廷命官,不思协同办案,安抚民心!反在此妖言惑众,煽动民变!阻挠救治!意欲何为?!”

“来人!”陆昭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

早已在门内阴影中蓄势待发的陈横,如同猛虎出闸,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盔甲鲜明的锦衣卫精锐,押着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面如死灰的水匪小头目,大步而出!其中一人,赫然正是曾为杜九管理账目的心腹!

陈横将一本厚厚的、封面沾着血迹和污渍的账册,高高举起!账册翻开的几页上,清晰记录着几笔巨额银钱往来,而接收方的代号旁,赫然盖着一个清晰的、属于曹白鲨私人的——朱砂螭吻印!

“曹白鲨!”陈横的怒吼如同炸雷,“你勾结盐枭杜九,收受巨额贿赂,为其私盐买卖充当保护伞!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愤怒,瞬间从镇抚司大门,转移到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曹白鲨身上!惊愕、鄙夷、被欺骗的狂怒,取代了之前的悲愤!

“原来是你!”

“狗官!你害我男人!”

“打死他!打死这个狗官!”

被愚弄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人群的矛头瞬间调转!

曹白鲨看着那本高高举起的账册,看着自己那枚刺眼的私印,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指着陆昭:“你…你…栽赃…这是栽赃…”

“拿下!”陆昭的声音冰冷,如同最后的审判,“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得令!”陈横和数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狞笑着扑向曹白鲨!

“保护公公!”曹白鲨带来的几个番子试图阻拦,瞬间被锦衣卫砍翻在地!

“陆昭!你敢!王公公不会放过你的!啊——!”曹白鲨的尖叫戛然而止,被陈横一拳砸在面门,鼻血狂喷,如同死狗般被拖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陆昭不再看如同烂泥般的曹白鲨。他的目光扫过群情激愤、却又因眼前剧变而茫然无措的人群,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

“谋逆主犯杜九伏诛,同谋曹白鲨落网。此案,尚未了结。”

“中毒伤者,正在救治。擅闯衙署者,念尔等受人蒙蔽,不予追究。”

“但…”

陆昭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自此刻起,镇抚司方圆百步,戒严!”

“再有妖言惑众、聚众闹事、冲击衙署者…”

他缓缓按上腰间的绣春刀柄,冰冷的刀锋在火把下映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以谋逆同党论处!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如同四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冰冷的杀意混合着蟒袍的威严,让喧嚣的广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冰寒!

人群如同潮水般,在锦衣卫刀锋的逼视和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下,惊恐地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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