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世界的真相后，林风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过着平凡的大学生活了。
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起，他已经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冷汗。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恰好照亮书桌上那本翻开的《大学物理》——昨夜复习时不小心睡着，书页上还留着淡淡的口水印。但此刻他脑海里盘旋的，却不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熵增原理，而是三天前那个暴雨夜的画面：扭曲的黑影在路灯下蠕动，腐烂的恶臭混杂着雨水的腥味，以及当那只低阶怨灵扑来时，脊椎骨传来的刺骨寒意。
“只是个开始……”林风喃喃自语，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的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能量点注入时的温热感。三天前，在成功击杀那只怨灵后，系统面板上跳出的“5点可分配能量”曾让他短暂地陷入狂喜，但很快，这种狂喜就被更深的恐惧取代。他清晰地记得怨灵消散前那双怨毒的眼睛，以及系统提示音里那句冰冷的补充说明：“检测到低阶灵体波动，附近区域可能存在灵能聚集现象。”
“附近区域”——这个范围究竟是多大？是整座大学城，还是整个青藤市？林风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把“安全”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坐在书桌前，林风集中精神，眼前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
【宿主：林风】
【等级：1（0/100）】
【生命值：78/78（体质影响）】
【能量值：12/12（精神影响）】
【基础属性：
?力量：5（普通成年男性平均值5）
?敏捷：6（ 2）（影响移动速度、反应速度）
?体质：7（ 2）（影响生命值上限、抗性、恢复速度）
?精神：6（ 1）（影响能量值上限、感知范围、灵能亲和度）
?魅力：4（隐藏属性）】
【技能：无】
【物品：无】
【能量点：0】
看着这串数字，林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三天前分配属性时，他几乎没有犹豫：2点敏捷、2点体质、1点精神。这个选择源于那晚的惨痛教训——当时他被怨灵的速度完全压制，如果不是最后关头凭借求生本能翻滚躲开致命一击，恐怕早已变成系统提示音里的“受害者”。
“敏捷加2，现在的反应速度应该比普通人快一些了吧？”林风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猛地向左侧跳开。脚尖擦过地板发出“刺啦”一声响，身体的移动比他预想中更轻盈，落地时的平衡感也明显提升。他又尝试着快速屈伸手指，指尖的灵活度似乎也有所增加。
“体质加2，生命值从原来的58涨到了78……”林风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能感觉到骨骼传来的轻微震动，但并不疼痛。昨天跑步时不小心崴到的脚踝，原本以为要肿两三天，今天早上居然已经能正常走路了——这大概就是“恢复速度提升”的效果。
最让他在意的是“精神”属性。加了1点后，能量值从10涨到12，而面板下方的“感知范围”提示，从原来的“5米”变成了“7米”。这个变化在昨晚得到了验证：凌晨两点，他被窗外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惊醒，循声望去时，只看到一只黑猫正蹲在对面宿舍楼的屋顶上。但当他集中精神感知时，却能模糊地“看到”黑猫体内散发着微弱的灰色气息——那是系统面板标注的“普通生物能量波动”。
“如果精神继续提升，是不是能感知到更远距离的灵体？”林风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他想起图书馆里那本被翻得卷边的《青藤市地方志》，其中提到“民国二十三年，城西乱葬岗曾发生‘百鬼夜行’，目击者称‘见黑气冲天，闻鬼哭之声’”。当时他只当是民间传说，现在想来，所谓的“黑气”，会不会就是系统所说的“灵能聚集现象”？
早上六点半，操场上已经有了零星的晨跑者。林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混在人群中，刻意保持着匀速慢跑。他的呼吸节奏比以前平稳了许多——体质提升带来的好处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呼……呼……”跑到第三圈时，肺部开始传来灼痛感，但双腿的沉重感却比上周减轻了不少。他记得刚上大学时，八百米测试都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及格，而现在，连续跑五圈（2000米）居然还能保持正常的说话能力。
“林风？你怎么也来跑步了？”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风回头，看到同班的体育委员赵磊正喘着粗气追上来。赵磊是学校田径队的短跑选手，肌肉线条分明，此刻却被只穿着普通运动鞋的林风甩在身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最近……想锻炼身体。”林风含糊地应了一句，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和任何人谈论自己的变化——至少现在不能。
从三天前开始，他的晨练计划就进入了“地狱模式”：每天6点起床，先进行30分钟有氧训练（跑步或跳绳），然后是力量训练——100个俯卧撑、50个引体向上（分5组完成）、200个仰卧起坐。一开始，他连20个俯卧撑都做不完，引体向上更是只能勉强拉上去3个。但每当他想要放弃时，怨灵那双怨毒的眼睛就会出现在脑海里。
“要么变强，要么死。”他对着单杠下方的地面低声嘶吼，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汗水滴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今天的引体向上，他终于能一次性完成12个了。当下巴越过单杠的瞬间，手臂肌肉传来的酸胀感让他几乎虚脱，但系统面板上跳出的一行小字却让他瞬间满血复活：
【长期体能训练触发被动效果：力量 0.1，体质 0.1】
“居然还能这样？”林风愣住了。他一直以为属性只能靠能量点提升，没想到通过锻炼也能缓慢增长。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如果说能量点是“快充”，那体能训练就是“慢充”，两者结合，岂不是能更快变强？
下午没课，林风背着双肩包走进了学校图书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三楼的“计算机科学专区”，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位于地下室的“古籍部”。
这里是整个图书馆最冷清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和防虫药剂的刺鼻气味，阳光透过狭小的高窗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管理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总是坐在前台看报纸，对林风这个“常客”早已见怪不怪。
“同学，又来查地方志啊？”老头头也不抬地问。
“嗯，是的李老师。”林风点点头，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书架。那里堆放着各种没人看的旧书，从《青藤市民俗传说集》到《道教符咒初探》，甚至还有几本封面写着“民国版《鬼吹灯》手抄本”的线装书。
这些书在普通人眼里或许只是荒诞不经的“怪力乱神”，但在林风看来，却可能隐藏着超凡世界的密码。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封面破损的《中国古代方术考》，翻到夹着书签的第78页。这里记载着一段关于“镇魂”的描述：“取桃木三尺，以朱砂绘‘雷纹’，晨露时分置于门楣，可避邪祟……”
“桃木？朱砂？”林风皱起眉头。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他想起系统商城里售价10能量点的“初级驱邪符”，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正看得入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室友王胖子发来的微信：“风子，晚上聚餐去不去？老地方，庆祝我拿到游戏大赛的奖金！”
林风犹豫了一下。自从三天前那次“遇鬼事件”后，他已经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动。王胖子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聚餐按理说不该拒绝，但……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图书馆的地下室没有窗户，阴冷的空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面板上的“感知范围7米”像个嘲讽的笑话——如果危险来自7米之外呢？
“不去了，今晚要复习。”林风回复道。
“又复习？你最近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王胖子发来一个“衰”的表情，“行吧，给你留个鸡腿。”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鸡腿”表情包，林风突然感到一阵愧疚。他想起以前和王胖子一起熬夜打游戏、在烧烤摊喝啤酒的日子，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等我……等我足够强了，再把你们拉回‘安全区’。”林风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不知道这个承诺能否实现，但至少现在，他必须独自走下去。
晚上十点，宿舍楼已经熄灯。林风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戴着耳机，手机里播放着白噪音，耳朵却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楼道里的脚步声、隔壁宿舍的打呼声、窗外的风声……经过“敏捷 2”的强化，他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分辨出楼下流浪猫踩过落叶的声音。
突然，一阵极轻微的“滴答”声传入耳中。
不是水龙头漏水的声音，也不是空调滴水的声音。这声音很沉闷，像是……某种液体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而且，它来自天花板。
林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住的是三楼，天花板上面应该是天台，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
他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将“感知范围”提升到最大。7米的半径刚好覆盖天花板上方。下一秒，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阴冷感”出现在感知范围内，像是有人拿着冰块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检测到微弱灵能波动（强度1.2），来源：上方区域（距离5.3米）】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林风猛地从床上弹起，抓起枕头下的折叠水果刀——这是他三天前特意去超市买的，刀刃长15厘米，此刻握在手里，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密集。林风甚至能透过天花板的缝隙，看到一丝极淡的黑色雾气正在缓缓渗透下来。
“怎么办？”林风的心跳得像擂鼓。冲上去？还是假装没听见？他只有1级，连技能都没有，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水果刀……
就在这时，那股阴冷感突然消失了。
“滴答”声也戛然而止。
林风僵在原地，过了足足五分钟，才敢再次开启感知。
【未检测到灵能波动】
“走了？”他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天花板的缝隙里，渗下来的不是黑色雾气，而是一滴暗红色的液体。
“啪嗒。”
液体滴落在他的枕头套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凌晨一点，林风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照亮他苍白的脸。枕头套上的血迹已经被他用消毒液清洗干净，但那股淡淡的铁锈味，却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他知道，自己遇到的绝不是普通的“灵异事件”。那滴血，那股阴冷感，还有系统提示的“灵能波动”，都在指向同一个结论：超凡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也更……接近。
打开笔记本电脑，林风在搜索框里输入“青藤市灵异事件”，跳出来的结果大多是都市传说和论坛帖子，但其中一条被置顶的“都市异闻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警告】近期大学城周边出现多起‘宠物失踪案’，据目击者称，曾在凌晨看到‘黑影’出没……”
帖子下面附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其中一张拍到了一只猫的尸体，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血洞，伤口边缘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灵体需要能量……所以会攻击活物？”林风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了那只怨灵，当时它似乎正准备攻击一个晚归的女生……
“必须更快变强。”
林风关掉网页，重新看向系统面板。等级1级，0/100的经验条像一道鸿沟。击杀那只怨灵只给了50点经验，想要升到2级，至少还需要再杀两只同样的怨灵。
但他真的能做到吗？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林风用刀刃轻轻划了一下手指。刺痛感传来，一丝鲜血涌了出来。他盯着伤口，集中精神尝试调动体内的“能量值”。很快，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涌向指尖，伤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愈合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一点。
“精神属性提升后，能量值的恢复速度变快了，而且似乎能主动引导……”林风若有所思。这算不算一种“自愈”能力？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
他又试着将能量引导到双腿，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走路时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敏捷……精神……”林风喃喃自语，“如果把这两者结合起来，能不能开发出类似‘潜行’的技巧？”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林风知道，自己的“大学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他拿起运动服，走向门口。路过镜子时，他停下脚步——镜中的少年，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眼神却异常明亮，像淬了火的钢铁。
“林风，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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