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裹着湿冷的寒气，卷着楼下老槐树的枯枝扫过苏沐雪家的阳台。客厅的台灯还亮着，她刚洗完澡，头发裹着毛巾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蜂蜜水——是林风临走时给她倒的，说“睡前喝这个，不会做噩梦”。茶几上还摆着半盒没吃完的桂花糕，金黄的糕体上落了点细碎的桂花，是陈老中午特意让林风带过来的。
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楼角的路灯漏下一点昏黄的光。突然，敲门声像重锤般砸在门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苏沐雪吓得一哆嗦，蜂蜜水洒在睡衣上，黏糊糊的。她放下杯子，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黑暗里站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长袍下摆绣着暗紫色的阴纹，随着风微微蠕动，像某种活物。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像饿了几天的狼盯着猎物。苏沐雪的后颈突然发毛，颈间的玉牌传来刺痛——和昨天修炼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更剧烈，像有人用针在扎她的皮肤。
“谁、谁啊？”她隔着门喊，声音里带着颤音。
“苏沐雪小姐，我是灵隐协会的陈老让来的，有急事找你。”男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比昨天的邪修更难听，带着股腐烂的气息。
苏沐雪刚要开门，突然想起林风早上说的话：“如果有人深夜敲门，不管说什么，都要先给我打电话。”她转身去拿手机，可刚迈出一步，门被踹开了——
木头门“哗啦”一声倒在地上，碎片飞溅。穿黑长袍的男人站在门口，这次苏沐雪看清了他的脸：青紫色的皮肤，额头上刻着个阴罗教的骷髅纹身，眼睛里的绿光快溢出来了，嘴角扯出个狰狞的笑：“纯阴之体，果然在这里。”
“你、你是昨天的邪修？”苏沐雪往后退，撞翻了茶几，蜂蜜水洒在地毯上，黏得她脚腕发疼。
“昨天的废物也配和我比？”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长袍扫过地上的碎片，“我是阴罗教的周长老，专门来接你去当圣女的。”他伸出手，指甲盖是黑色的，像涂了墨，“跟我走，不然——”
“不然什么？”
林风的声音像炸雷般响起。
苏沐雪抬头，看见林风站在楼梯口，手里握着炎阳剑，剑鞘都没拔，剑身上的火焰纹路却已经亮起来了，像一团跳动的火。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睡衣扣子扣错了两个，脚底下还穿着拖鞋——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听到动静就冲下来了。
“林风！”苏沐雪喊着，想往他那边跑，可周长老的手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疼！”苏沐雪尖叫，周长老的手像块冰，冻得她手腕的皮肤都泛了青，“你放开我！”
“小子，上次让你坏了我的事，这次——”周长老回头，绿光里带着杀意，可话没说完，炎阳剑已经劈了过来。
林风的剑没拔鞘，但剑身上的火焰已经凝成了一道利刃，“唰”地砍向周长老的胳膊。周长老不得不松开苏沐雪，往后跳了一步，长袍被剑风划破，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皮肤。
“炎阳剑？”周长老盯着林风的剑，眼睛里的杀意快溢出来了，“灵隐协会的狗，居然敢坏阴罗教的事！”
“我再说一遍，”林风把苏沐雪护在身后，炎阳剑的火焰纹路越亮，照得他的脸通红，“放开她。”
“放开？”周长老笑了，笑声像夜猫子叫，“纯阴之体是阴罗教的圣物，谁也别想抢走！”他举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尝尝我的阴魂掌！”
林风把苏沐雪往旁边一推，自己迎上去。炎阳剑挥出一道火焰，撞在黑色雾气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雾气被火焰烧得萎缩，可还是冲破了火焰，打在林风的肩膀上。
“啊！”林风闷哼一声，肩膀传来刺骨的疼，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他的骨头。他低头一看，肩膀的睡衣已经烂了，皮肤泛着青紫色，还冒着黑烟。
“林风！”苏沐雪扑过去，想扶他，可林风摆手，示意她别过来。
“没事，”林风咬着牙，炎阳剑的火焰纹路更亮了，“这剑能克制阴寒之气。”他说着，右手结印，剑身上的火焰突然暴涨，像一团火舌，“炎阳剑——破！”
火焰像利箭般射向周长老，周长老想躲，可火焰太快了，“噗”地一声击中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口的长袍被烧出个大洞，露出里面青紫色的皮肤——皮肤被火焰烧得溃烂，冒出黑烟，散着股恶心的腐味。
“你、你居然敢用炎阳剑伤我！”周长老爬起来，手捂着胸口，绿光里带着恐惧，“阴罗教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符纸，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下次，我会带更多人来！”
话音刚落，周长老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团黑雾，钻进了地板的缝隙里。林风想追，可肩膀的疼让他差点摔倒，苏沐雪赶紧扶住他。
“林风，你怎么样？”苏沐雪哭着，手摸着他的肩膀，眼泪掉在他的皮肤上，“是不是很疼？”
“没事，”林风笑着，用没受伤的手擦她的眼泪，“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他的肩膀还在冒黑烟，可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
苏沐雪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刚才我好怕，怕他把你带走，怕你像昨天那样……”
“不会的，”林风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答应过你，会一直保护你。”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户哐哐响。苏沐雪的玉牌还在刺痛，可她抱着林风，觉得很安心——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怕。
客厅的台灯还亮着，茶几上的桂花糕已经凉了，可旁边的蜂蜜水还是温的。林风的炎阳剑放在沙发上，剑身上的火焰纹路还泛着红光，像在诉说着什么。远处，乌云里传来一声闷雷，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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