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拍在事务所的玻璃门上，林风正对着电脑整理上周的任务报告，屏幕光映得他眼尾发蓝。门被推开时，挂在门把上的铜铃晃了晃，发出一声闷响。
“林先生……”
声音带着颤音，林风抬头，看见李教授站在门口。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的手腕上缠着一圈旧纱布——那是上周他在实验室碰倒试管时被玻璃划破的。他的头发乱得像鸡窝，眼镜片上蒙着层灰，额头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下来，把鬓边的白发浸得发亮。
“李教授？”林风立刻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过去，“您怎么来了？”
李教授攥住他的手，手心像块浸了水的海绵，凉得刺骨：“林先生，麻烦你……保护我几天。”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很低，“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林风扶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李教授接过杯子，手指抖得厉害，水洒在茶几上，留下一圈深色的印子。“上周三，我下班的时候，看见巷口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戴着帽子，一直盯着我。”他喝了口温水，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吞咽声，“昨天早上，我发现实验室的门被撬了——他们没偷东西，只是把我的研究资料翻得满地都是，电脑里的文件夹也被删了三个。”
林风皱起眉。李教授是组织里重点保护的超凡现象科学家，他的研究涉及邪灵的起源与弱点，对处理超凡事件至关重要。“您有没有告诉组织？”他问。
“说了。”李教授摇了摇头，眼镜片上泛起一层雾气，“组织派了两个人跟着我，但昨天晚上……他们突然联系不上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放在茶几上，“今天早上，我在实验室的门缝里发现的。”
林风拿起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停止你的研究，否则——”后面的内容被涂成了一团黑，像个张着嘴的怪物。
“我知道他们是谁。”李教授突然说，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是邪灵。我昨天晚上在实验室里，看见空气中飘着一缕黑色的灵气——和你之前说的邪灵气息一模一样。”他抓住林风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皮肤里，“林先生，我不能停。我研究了二十年超凡现象，终于快找到邪灵的根源了……如果我死了，这些资料就全没了。”
林风看着他眼睛里的狂热与恐惧，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李教授的场景。那时他刚加入组织，跟着前辈去实验室取资料，李教授蹲在一堆仪器旁边，手里拿着个装着黑色雾气的玻璃罐，眼睛亮得像星星：“你看，这是从邪灵身上提取的怨力——它能影响人的情绪，甚至操控意识。”他当时说，“我想搞清楚，为什么有的普通人会变成邪灵，有的却不会。如果能找到答案，就能拯救更多人。”
“我帮您。”林风说，把纸条放进抽屉里，“今晚我跟您去实验室。”
李教授的实验室在城郊的一栋老楼里，楼下是家关门的印刷厂，门口的霓虹灯牌已经坏了一半，闪着微弱的红光。林风跟着他上了三楼，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墙面上爬着斑驳的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最近实验室里总有点奇怪的动静。”李教授掏出钥匙开门，手在锁孔里抖了半天，“比如晚上的时候，会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或者仪器突然自己启动。”他推开门，实验室里的冷白色灯光立刻涌出来，照得走廊里的影子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实验室很大，中间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各种玻璃仪器、试管和电脑。墙角的柜子里堆满了资料，最上面一层放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黑色的雾气，像团凝固的烟。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只漏进来一丝月光，照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的李教授抱着个小女孩，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女儿。”李教授注意到他的目光，走过去把照片翻过来，“她十年前被邪灵害死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那天晚上，她去同学家补课，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邪灵。警察说她是被吓死的，但我知道不是——她的指甲里全是黑色的灰，眼睛里还留着恐惧的表情。”他转身看着林风，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研究超凡现象。我想知道，为什么邪灵要伤害她？为什么有的邪灵会保留生前的记忆，有的却没有？”
林风沉默着。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受害者家属，有的陷入绝望，有的变得疯狂，只有李教授把痛苦变成了研究的动力。“您放心。”他说，“今晚我会守在这里。”
李教授点了点头，走到电脑前坐下，开始整理资料。林风则站在窗户旁边，激活了属性眼——他的眼睛泛起淡蓝色的光，能看见空气中的灵气流动。果然，在实验室的角落，飘着一缕黑色的灵气，像条蛇一样，慢慢向李教授的方向游过去。
“有人在跟踪我们。”林风突然说，转身看向门口。走廊里的灯突然灭了，只剩下实验室里的灯光照在门口，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斑。他听见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有人穿着拖鞋在地上拖行。
李教授抬起头，脸色苍白：“是不是……”
“别说话。”林风从口袋里掏出灵气剑，剑身上泛起淡金色的光，“待在我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门口。林风盯着门口的影子，看见一个黑色的轮廓站在那里，体型很高，肩膀有些佝偻。突然，影子动了动，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门框——那只手的皮肤是青灰色的，指甲很长，沾着黑色的泥。
“谁？”林风喝了一声，灵气剑指向门口。
影子没有回答，慢慢走进来。林风看清了它的样子——那是个穿黑衣服的人，戴着一顶破帽子，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雾气，看不清五官。它的手里拿着个东西，闪着微弱的红光。
“是邪灵附身在普通人身上。”林风对李教授说，“它的目标是您。”
那东西突然动了，向李教授扑过去。林风反应很快，冲过去用灵气剑挡住它的爪子——剑身碰到爪子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冒出一缕黑烟。那东西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露出脸上的雾气——里面隐约能看见一张女人的脸，眼睛里流着黑色的泪。
“你不该来这里。”它的声音沙哑，像用砂纸擦玻璃，“他的研究会毁了我们。”
林风认出了它的气息——是怨力值在40以上的邪灵，比普通的邪灵更危险。他挥了挥灵气剑，金色的光划破黑暗：“滚出去。”
那东西笑了，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你以为你能阻止我们？他的研究已经触碰到了禁忌……”它突然扑过来，爪子向林风的喉咙抓去。林风侧头躲避，爪子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他反手用灵气剑刺向它的胸口，剑身没入它的身体，冒出更多的黑烟。
“没用的。”它笑着，身体开始消散，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我们会回来的……”
雾气慢慢飘出实验室，消失在走廊里。林风摸着肩膀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灵气剑的伤口会自动愈合，但还是有点疼。
“刚才那是什么？”李教授走过来，手里拿着块纱布，“它说的‘禁忌’是什么意思？”
林风接过纱布，擦了擦肩膀上的血：“是邪灵的分身。”他说，“它们附在普通人身上，跟踪你，想阻止你的研究。”他看向墙角的玻璃罐，里面的黑色雾气突然动了动，“看来它们已经盯上你很久了。”
晚上十点，实验室里的灯突然灭了。
林风正靠在桌子上打盹，被突然的黑暗惊醒。他立刻抓起灵气剑，看向李教授的方向——李教授坐在电脑前，手里拿着个手电筒，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怎么回事？”李教授的声音发抖。
林风激活属性眼，看见空气中的黑色灵气突然变得浓密起来，像团乌云一样，慢慢向他们的方向涌过来。“准备好。”他说，把李教授拉到自己身后，“它来了。”
突然，窗户被风吹开，窗帘猛地飘起来，露出外面的月亮——月亮被厚厚的云遮住，只漏出来一丝微光，照在实验室里，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林风听见天花板上传来轻微的响声，像有人在上面爬。他抬头看去，看见天花板上的水管上挂着个黑色的影子，正慢慢向他们爬过来。
“你不该研究我们。”
声音从影子里传出来，沙哑而冰冷，像从地狱里飘上来的。影子慢慢从天花板上飘下来，变成一个实体——它穿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衣服上沾着黑色的灰，脖子上挂着个骷髅头吊坠，吊坠的眼睛里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闪着微弱的红光。它的脸是模糊的，像被水浸过的纸，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两个黑洞，里面流着黑色的泪。
“是你杀了我女儿。”李教授突然喊起来，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是你！”他抓起桌子上的玻璃罐，向邪灵扔过去。玻璃罐摔在地上，里面的黑色雾气立刻涌出来，像条蛇一样，向邪灵缠过去。
邪灵笑了，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你还记得她？”它的手突然伸长，抓住李教授的脖子，把他举起来，“她当时哭着喊妈妈，声音真好听……”
“放开他！”林风冲过去，用灵气剑刺向邪灵的手臂。剑身碰到它的手臂，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冒出一缕黑烟。邪灵惨叫一声，松开了李教授，向后退了几步。
李教授摔在地上，咳嗽着，双手抱着脖子，脸上全是眼泪。林风挡在他前面，盯着邪灵的眼睛：“你是谁？为什么要找他？”
邪灵摸了摸被刺中的手臂，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我是被他害死的。”它说，“十年前，我是他的助手。他让我研究邪灵的怨力，结果我被怨力反噬，变成了邪灵。”它指着自己的脖子上的骷髅头吊坠，“这个吊坠是他给我的，说能保护我……结果呢？它变成了我的枷锁，让我永远被困在这个世界里。”
林风认出了那个吊坠——那是组织里的研究员常用的护身符，用黑曜石做的，能抵御邪灵的攻击。但显然，这个吊坠对它来说，已经变成了弱点。
“你想杀了他？”林风问。
“不。”邪灵笑了，声音里带着疯狂，“我要让他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我要让他的研究毁于一旦，让他的女儿在地下嘲笑他……”它突然扑过来，用黑雾缠住林风的腿，把他拖倒在地上。
林风挣扎着，用灵气剑砍断黑雾。黑雾被砍断的地方，冒出一缕缕黑烟，像被烧着的塑料。他站起来，看向邪灵的脖子——那个骷髅头吊坠正闪着红光，比之前更亮了。
“你的弱点是那个吊坠。”林风说，挥了挥灵气剑，“对吗？”
邪灵的身体僵了僵，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你懂什么？”它用黑雾形成一把剑，向林风刺过去，“他毁了我的人生！他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风躲开它的攻击，灵气剑刺向它的胸口。剑身没入它的身体，发出一声“噗”的响声，冒出更多的黑烟。邪灵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胸口：“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它说，“我是不死的，只要他还在研究超凡现象，我就会一直跟着他……”
“那我就毁了你的弱点。”林风突然冲过去，用灵气剑刺向它的脖子上的吊坠。邪灵反应过来，想用黑雾遮住吊坠，但已经晚了——灵气剑的剑尖碰到吊坠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吊坠碎成了几片，红色的宝石滚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光。
邪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消散，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你会后悔的……”它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实验室里的灯突然亮了，照得满地的碎片和资料格外刺眼。林风喘着气，看着地上的吊坠碎片，黑色的雾气正从碎片里慢慢飘出来，消失在空气中。
李教授爬过来，抓住他的手，声音发抖：“结束了吗？”
林风点了点头，蹲下来把他扶起来：“结束了。”
李教授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哭起来，肩膀不停地发抖：“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林风，“这是我的研究成果，里面有邪灵的分类、弱点，还有我最近找到的关于上古遗迹的资料。”他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你拿着它，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林风接过笔记本，封面是黑色的，上面写着《超凡现象研究》几个字，字迹工整。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李教授和他女儿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为了小棠，我要坚持下去。”
第二天早上，林风接到了组织的电话。
“任务完成得很好。”电话里的声音是组织的负责人，“李教授的研究资料已经安全转移了，你获得300贡献值，晋升为中阶任务候选。”
林风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阳光，手里拿着李教授给的笔记本。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战斗，想起邪灵的惨叫，想起李教授的眼泪。“谢谢。”他说。
“中阶候选可以接更危险的任务。”负责人说，“比如追踪高阶邪灵，或者保护重要人物。你有没有兴趣？”
林风摸着笔记本的封面，想起李教授说的话：“我想挑战高阶任务。”他说，“我想变得更强，这样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负责人笑了：“好。下周会有个高阶任务，是关于上古遗迹的，你准备一下。”
挂了电话，林风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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