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玄沿着玄阳宗青石板路疾行,腰间执法令虚影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路过三重门时,两名持戟守卫的目光扫过他腰间,喉结同时滚动——赵坤的执法令他们认得,可这道袍上的血渍、那枯槁面容下若有若无的死气,却与平日冷面执法的执事大相径庭。
执...执法大人。左边守卫硬着头皮抱拳,戟尖微微发颤。
林玄脚步未停,只抬了抬下巴。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没敢拦——玄阳宗执法殿向来讲究令在人在,纵是赵坤沾了血,这令牌也比他们的命金贵。
绕过演武场时,巡山灵鹤的清唳突然炸响。
林玄瞳孔骤缩,闪身躲进廊下阴影,见三只白羽灵鹤扑棱着掠过头顶,喙中衔着夜明珠,将地面照得亮如白昼。
他屏息等鹤群飞过,指尖掐住腰间执法令,感知里的丹房位置愈发清晰——那是宗门后山西侧的红顶阁楼,此刻正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一丝熟悉的腥甜。
是他的血。
林玄喉间泛起铁锈味。
千年封印期间,玄阳宗用他的精血养了多少废物?
那些吸他血修金丹的长老,用他骨炼法宝的执事,此刻都该在他的吞噬名单上。
而丹婆婆...他舔了舔后槽牙,那老妇掌管丹道命脉,更掌握着护山大阵的灵流调配之法,杀她,是断玄阳宗的根。
丹房外悬着两盏琉璃灯,灯光映得窗纸泛红。
林玄贴在廊柱后,听见屋内传来陶罐轻响,接着是苍老女声:第七转...金髓将凝。他踮脚透过窗缝望去,丹婆婆正俯身在丹炉前,银白长发用红绳束着,枯瘦的手握着玉杵搅动药汁。
丹炉内翻涌的金液里,漂浮着几缕暗红血丝——那是他的血,被抽了百年的血。
那仙尸虽恶,却救了我玄阳三百年...丹婆婆絮絮叨叨,若非混沌降谕,谁敢行此逆天之举?林玄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混沌法则?
当年他反抗法则被封印,这老妇倒把吸他血的恶行,说成是替天行道?
他推门的动作轻得像一片叶。
丹婆婆背对着门,仍在盯着丹炉:待金髓成,宗主冲击渡劫期...啊!话音戛然而止,她猛地转身,手中玉杵爆发出金丹中期的威压,炉中金液被震得飞溅。
林玄退后半步,枯槁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更阴森:你用我的血炼药,可曾问过我愿不愿?
丹婆婆瞳孔骤缩。
她见过赵坤的执法令,但眼前这人的气息...哪里是筑基修士?
分明是具被抽干生机的活尸!你是谁?她厉喝一声,玉杵化作青色流光砸来。
林玄侧身避开,后腰撞在木柜上,瓶瓶罐罐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故意踉跄两步,丹婆婆果然追击而来,玄色道袍扫过丹炉旁的地脉刻痕——那是抽取地脉灵力的阵眼,因常年过度开采,石砖下已隐约透出红光。
找死!丹婆婆的玉杵裹着劲风袭来,林玄却突然笑了。
他弯腰抓起地上半块碎瓷,反手砸向丹炉底部。轰的一声,地脉下积压的三昧火轰然喷发,丹炉炸裂成碎片,金液混着火焰四处飞溅。
丹婆婆惊呼着后退,抬手布下防御光罩,却见林玄已借着爆炸的气浪欺身而上,锁龙铁刺闪着寒光,直取她丹田!
你...你怎知地脉不稳?丹婆婆的光罩被铁刺刺穿,声音带着哭腔。
林玄的铁刺没入她小腹时,系统提示在识海炸响:吞噬完成,获得【丹道传承】(存入物品栏,可随时提取)。他抽出铁刺,丹婆婆的尸体瞬间消失,只余一缕丹道记忆涌入脑海——从基础丹方到地脉火控,从灵草培育到法则压制下的取巧炼丹术,如潮水般灌进识海。
活仙尸计划...林玄翻着丹房暗格里的密卷,嘴角勾起冷笑。
密卷上写得清楚:厉天雄二十年前发现封魔谷的他,以混沌法则降下的仙尸救世谕令为借口,抽取他的精血供宗门弟子修炼,更有数十人因长期饮用精血,与他产生血灵共鸣。一旦我死,他们的经脉会被反噬的血煞撑爆。林玄将密卷投入火中,很好,这债,我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火光映红了丹房的窗。
林玄反手甩出三枚火符,将整间丹房炸成废墟。
警报钟声再次撕裂夜空,他跃上屋顶,见远处演武场已有人影奔来。
这时,墙根下传来一声轻响——那个在血渊台见过的小杂役阿岩,正缩在草堆里发抖,脸上沾着泥,眼睛瞪得像铜铃。
林玄跳下去,蹲在阿岩面前。
少年浑身筛糠,裤裆渗出一片湿痕。想活命,就跑。林玄拍了拍他的肩,往南,过了青牛镇再停。阿岩愣了两秒,连滚带爬往山门方向跑,草叶刮得他脸生疼,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系统提示声适时响起:人际关系吞噬——获得丹婆婆在宗门的丹阁长老身份。林玄摸了摸身上的丹婆婆外袍,那是从尸体消失前顺下的,此刻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却正好遮住道袍上的血渍。
他抬头望向宗主殿方向,那里的飞檐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凶兽。
现在,我是你们的丹婆婆了。林玄低语一声,身影融入夜色。
而在他看不见的宗主殿内,厉天雄正握着传讯玉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丹房爆炸的动静,已通过灵鹤传信撞进他识海。
启动九阳锁天大阵。他对着虚空冷喝,全宗灵力,给我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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