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子心里暗暗惊讶——
这苏浅浅丫头是真的变了,以前天天追在秀才屁股后面,连门都懒得出,现在竟然一个人来镇上卖野味了。
她笑着说:“张记粮铺的粟米确实好,我昨天还买了点,你要是砍价,掌柜的还能多给你点。”
“真的?”苏浅浅眼睛一亮,“谢谢周婶子,我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周婶子要去卖豆腐,就跟苏浅浅告别了。
苏浅浅拿着药包,往镇西头的张记粮铺走——
柳洋镇西头的张记粮铺前,挂着块褪色的木招牌,风吹过“张记”二字晃悠悠的。
铺子里弥漫着粟米和麦麸的混合香气,柜台后坐着个穿藏青布衫的中年男人,圆脸,下巴上留着撮山羊胡,正是掌柜张十——
做生意实在,但也爱跟熟客讨价还价。
苏浅浅掀开门帘走进来,背篓往地上一放,声音清亮:“张掌柜,粟米怎么卖?”
张老实抬头见是个胖姑娘,穿着干净的灰布夹袄,虽然体态臃肿,但眼神亮得很,不像镇上那些愁眉苦脸的灾民。
他放下手里的算盘,指了指柜台后的粮囤:“姑娘,今年旱灾,粟米金贵,11文一斤,要多少?”
“11文?”
苏浅浅皱了皱眉,心里盘算:
【昨天周婶子说能砍价,我得试试,不然三斤粟米就要33文,剩下的钱不够买布了。】
她往前凑了凑,语气软了些却带着底气:“张掌柜,我昨天听周婶子说,您这儿给熟客9文一斤,我家爹腿摔了,等着粟米熬粥补身体,您就行行好,便宜点?”
张老实愣了愣——
周婶子是常客,确实给过优惠,但这姑娘看着眼生。
他打量着苏浅浅手里的药包,又看了看她诚恳的眼神,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是个孝女,9文一斤,要多少?”
“三斤!”
苏浅浅立刻应道,从怀里掏出27文铜钱递过去,“您给我装三斤,要筛干净点的,别带太多麸皮。”
张老实接过铜钱,叫伙计从粮囤里舀出三斤粟米,用粗布口袋装好,递过来:“姑娘放心,都是筛过三遍的,熬粥香得很。”
苏浅浅接过布口袋,掂量了掂量——
三斤粟米看着不多,可她264斤的身子背在背篓里着总觉得沉。
她趁张老实和伙计算账的功夫,快速扫了眼四周,没人注意她,意念一动——
布口袋瞬间消失,再看空间仓库里,粟米正安安稳稳躺在角落。
“谢谢张掌柜!”
苏浅浅笑着道谢,转身走出粮铺,心里松了口气:【还是空间方便,不然背着这三斤米,走回村得累死,这体重真是个累赘,以后得多喝灵泉减肥。】
离开粮铺,苏浅浅按照路人的指引,往镇东头的“宝昌当铺”走。
当铺门面不大,朱红色的门板上刻着“当”字,柜台比寻常店铺高半头,掌柜的坐在里面,能俯视上门的客人——
这是当铺的规矩,为了压价时占气势。
柜台后坐着个穿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手里拿着个放大镜,正端详着一块玉佩——
是当铺掌柜刘耀文,出了名的会算计,眼里只认值钱东西。
苏浅浅走到柜台前,踮了踮脚,把怀里的化妆镜掏出来,轻轻放在柜台上:“刘掌柜,您看看这东西,能当多少钱?”
刘精明抬眼瞥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向镜子,一开始没在意,可当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看时,眼睛瞬间亮了——
镜子边框镶着亮晶晶的“石头”(水钻),镜面光滑得能照出脸上的皱纹,比宫里的铜镜清楚十倍不止!
“这、这是啥镜子?”
刘精明声音都有些发颤,反复摩挲着镜面,“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清楚的镜子!”
苏浅浅早有准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声音带着点哽咽:
“刘掌柜,这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西洋玩意儿,叫‘琉璃镜’。今年旱灾,家里没粮,我爹又摔断了腿,实在没办法,才拿来当的,您可得给我个公道价。”
刘精明心里打着算盘——
这镜子绝对是稀罕物,要是卖给城里的权贵,最少能卖两千两!
他压下心里的激动,故意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姑娘,这玩意儿看着新奇,可没人知道它的来历,万一砸在手里怎么办?我最多给你300两。”
“300两?”
苏浅浅立刻提高声音,眼神里满是不满,“刘掌柜,您这也太压价了!这镜子在我家传了三辈,去年有个外商来镇上,还想花1000两买呢!我要是不是急着给爹买药买粮,根本舍不得当!”
她心里清楚,这镜子在古代是独一份,刘精明肯定想赚差价,得拿捏住他的心思。
刘精明被说中心事,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捋了捋八字胡:“那、那最多500两,不能再多了!”
“800两!”
苏浅浅寸步不让,语气坚定,“刘掌柜,您要是诚心收,就给800两,我急着用钱;您要是不诚心,我就去别家当铺问问,总有识货的!”
她说着,就要把镜子往怀里揣。
“别别别!”
刘精明连忙按住她的手,心里盘算:800两收进来,卖2000两,还能赚1200两,不亏!他咬了咬牙:
“行!800两就800两!不过我得写个当票,你要是想赎回去,得拿1000两来!”
“没问题!”苏浅浅爽快答应——她根本没想过赎回来,800两足够家里用很久了。
刘精明麻利地写好当票,从柜台下拿出800两银子,用布包好递给苏浅浅:“姑娘,银子你点好,当票收好,别弄丢了。”
苏浅浅接过银子,沉甸甸的,心里乐开了花——
这下发财了!她点了点头,把银子放进背篓(空间)里,又把当票揣进怀里,转身走出当铺,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刚走出当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笑声:“哟!这不是李家村那个追秀才的肥婆吗?怎么还敢来镇上?怀了野种还敢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