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柳如烟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她就那么僵在沙发上,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精美石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刚刚用最粗鄙的言语将她所有尊严踩进泥里的男人。
将另一个女人,那个曾经是她下属的女人。
用一种充满了原始占有欲的姿势,抱向了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宽大大床。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能清晰地看到,张雅那张一向冰冷的俏脸,此刻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将脸埋进了男人坚实的胸膛。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被狠狠撕裂的声音。
屈辱!
极致的屈辱感,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灵魂上!
凭什么?
她刚刚觉醒了强大的能力,她拥有了无可替代的治疗价值,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了!
她以为自己至少能换来一丝最基本的,作为武器的尊重。
可现实却给了她最响亮,也最残忍的一记耳光。
武器?
是的,她是武器。
但武器的归属权,以及如何使用武器的权力,自始至终,都只掌握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他高兴的时候,可以把你擦拭得雪亮。
他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把你随意地丢在角落,去把玩另一件他更喜欢的玩具。
砰。
一声轻响,将柳如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李淼将怀中的张雅,有些粗鲁地扔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因为巨大的力道,猛地向下凹陷,又将那具凹凸有致的娇躯高高弹起。
然而李淼却没有像柳如烟想象中那样,立刻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再看床上的张雅一眼。
他只是慢悠悠地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
将目光投向了沙发上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
那眼神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出自己亲手导演的,精彩绝伦的戏剧。
床上的张雅,在最初的天旋地转和羞涩过后,也瞬间明白了李淼的用意。
她的心,猛地一颤。
他是在用这种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向这个新来的,依旧心高气傲的美女总裁,宣告自己的地位!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了张雅的心头。
有羞涩,有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主人认可偏爱的胜利感!
她的时代过去了。
现在,是我的时代!
这个念头,让她那颗因为柳如烟的出现而产生了一丝动摇的心,重新变得无比坚定。
她不再扭捏,不再害羞。
在柳如烟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注视下,张雅缓缓地,从床上支起身子。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挑衅般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柳如烟。
然后她伸出那双白皙柔嫩的手臂,主动地勾住了李淼的脖子。
‘哈哈哈哈!’
李淼的内心,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什么叫他妈的企业文化建设?这就叫他妈的企业文化建设!’
‘新员工入职第一课,就是要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搞懂,公司的组织架构和权力归属!’
李淼的目光,落在了柳如烟那张因为羞愤而剧烈扭曲的俏脸上。
‘不好意思,你现在还处在试用期,没资格享受正式员工的福利待遇!’
‘给老子好好看着,学着点!’
柳如烟再也承受不住了!
这种被当成观众,被迫欣赏一场权力宣示的表演,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冰冷的墙壁。
不想再看那即将发生的,足以让她彻底崩溃的一幕。
她宁愿去看墙上那些单调的纹路,也不想再看那张象征着屈辱的大床一眼!
然而她连这点小小的自由都没有。
“我让你转头了吗?”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狠狠地扎进了柳如烟的耳朵里。
柳如烟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机械地转回头。
对上了那个男人,那双如同万年寒潭般深邃冰冷的眼睛。
“安全屋就这么大。”
李淼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碾碎一切的霸道。
“要么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
“要么,就滚出去。”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外面的那些东西,应该会很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你!”
柳如烟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双动人的凤眸里,蓄满了屈辱的泪水,死死地瞪着李淼。
这是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最残忍的威胁和羞辱!
他就像一个恶魔,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然后微笑着给了她两个选择。
李淼完全无视了她那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愤怒眼神。
他只是当着她的面,缓缓地,俯下了身。
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那具早已意乱情迷,主动迎合的柔软娇躯上。
“嗯……”
一声被强行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充满了痛苦与欢愉的复杂喘息,清晰地传入了柳如烟的耳朵里。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悉索声。
是床垫被规律地挤压,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咯吱声。
是两个人逐渐变得粗重,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毫不留情地刺进柳如烟的耳膜,搅动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她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被迫站在这里,被迫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却又充满了残忍意味的一幕。
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最残酷的凌迟。
她恨不得冲上去,用自己刚刚觉醒的能力,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撕成碎片!
她恨不得用指甲,划破张雅那张此刻充满了沉醉和满足的脸!
然而,她不能。
她甚至连闭上眼睛的权力都没有。
她只能站在这里,像一个最卑微的囚徒,接受着胜利者最残忍的审判。
时间在极致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柳如烟感觉自己即将被这股滔天的屈辱和愤怒彻底吞噬,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
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病态而扭曲的情愫。
却毫无征兆地,从她灵魂的最深处,如同地底的岩浆般,不受控制地滋生了出来。
那是什么感觉?
她发现,自己看着床上那个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张雅。
心中涌起的,竟然不全是愤怒和鄙夷。
还有一丝……
一丝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疯狂的嫉妒!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躺在那里,承受着这个男人的一切,得到他赏赐的人是她张雅?
这个念头,像一颗最恶毒的种子,一旦生根
便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她那片早已被屈辱浇灌得糜烂的心田里,疯狂地生根发芽!
紧接着,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这个男人……
他好强!
不是那种力量上的强大,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支配欲和强悍!
他就像一头真正的雄狮,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圈定自己的领地。
标记自己的所有物,制定自己的规则。
顺从他的,得到赏赐。
违逆他的,只有毁灭。
这种纯粹的,原始的,不掺杂任何虚伪和掩饰的霸道和强权。
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般的恐惧。
以及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甚至不敢去承认的兴奋!
想她柳如烟,过去三十年,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女王。
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所有男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
习惯了用优雅和智慧,去玩弄人心。
她从未被任何人如此粗暴地,如此不讲道理地对待过!
这种全新的,被彻底支配,被剥夺了一切,连尊严都被踩在脚下反复碾压的体验。
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也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
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黑暗的房间。
“啊!”
柳如烟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试图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然而没有用了。
那股混杂着极致的羞耻、愤怒、嫉妒、屈辱,以及那一丝异样渴望的黑色洪流。
已经彻底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
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