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却充满了失望的声音，在柳如烟的身后响起。
柳如烟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不甘，像是烧红的铁水，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那丰润的下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她不明白！
她真的不明白！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明明已经锁定了对方的头部。
她甚至已经预判到了子弹的弹道！
但身体的反应，就是莫名其妙地慢了半拍！
那种感觉，就像是脑子已经冲到了终点，身体却还被困在起点！
“废物。”
李淼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平静。
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加伤人！
“连一个慢吞吞的固定靶都打不中。”
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真是浪费我的子弹。”
轰！
这几句话，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毫不留情地。
狠狠刺进了柳如烟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
废物！
又是这个词！
她不是废物！
她曾经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商界女王！
她不是只能在床上张开腿，任人宰割的玩物！
她要证明自己！
她必须证明自己！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愤怒。
如同沉寂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她那双漂亮的凤眸，在这一刻，瞬间被血丝所充斥，变得一片赤红！
就在这时！
她体内那颗沉寂的源晶，仿佛被这股极致到扭曲的情绪彻底引动！
一股奇异的，滚烫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她的心脏处炸开，瞬间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最终那股磅礴的能量，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地汇聚向了她的双眼！
嗡！
柳如烟的脑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轰鸣！
她的视线，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晰！
清晰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近乎病态的程度！
风速，三米每秒，从左后方吹来。
空气湿度，大约百分之七十五。
目标距离，二百一十三米。
子弹因为重力，下坠的弧度将会是……
无数庞大而复杂的数据流。
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疯狂地涌入了她的大脑！
整个世界，在她眼中仿佛都变慢了！
那只丧尸愤怒的嘶吼，在她的耳朵里，被拉成了一段段缓慢而滑稽的音节。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另一栋楼的天台上。
一只麻雀振翅起飞时，翅膀带起的每一缕微小的气旋！
这是……什么？
她来不及思考！
因为那股疯狂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执念，已经彻底压倒了她所有的理智！
砰！砰！砰！
她甚至没有再通过那碍事的瞄准镜！
她只是凭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本能。
用一种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扣动了三次扳机！
三声枪响，几乎连成了一声！
天台之下。
那片死寂的街道上。
三颗子弹，几乎不分先后，在空中划出三道肉眼难以捕捉的。
充满了死亡气息的优美弧线！
噗嗤！
第一发子弹，精准无比地从侧后方钻入！
从内部，直接掀飞了第一只丧尸的天灵盖！
红的白的，炸了一地！
噗嗤！
第二发子弹，紧随其后！
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狠狠地打爆了它旁边，那只刚刚被枪声吸引才转过头来的丧尸的右边眼球！
子弹从眼窝射入，贯穿了整个大脑！
而最匪夷所思的，是第三发子弹！
它竟然划过了一道近乎不可能的弧线。
精准地击中了一只正从街道拐角处，嘶吼着冲出来的丧尸的膝盖骨！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声中，那只丧尸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嘶吼，瞬间失去平衡。
像个被人打断了腿的狗一样，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
“……”
天台上，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负责警戒的张雅，早已停下了动作。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那三具以不同姿势倒下的丧尸。
那张万年冰山般的俏脸上，写满了名为难以置信的骇然神情！
这……这是什么枪法？
这根本不是枪法！
这是妖术！
柳如烟自己，也彻底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后坐力而微微颤抖的，白皙纤长的手。
又看了看枪口处，那袅袅升起的，还带着硝烟味的青烟。
她完全无法理解，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她打出来的？
怎么可能？
然而，最震惊的，是李淼。
他脸上那副看戏般的，充满了玩味的笑容，早已彻底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震惊、无与伦比的狂喜。
以及一种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疯狂占有欲的恐怖神情！
‘我操！’
他的内心，在用一连串最粗俗的，却也是最能表达他此刻心情的词语，疯狂地咆哮！
‘这是什么鬼？鹰眼？还是他妈的子弹时间？’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枪法！这是异能！’
‘是独一无二的，专门为了杀戮而生的战斗异能！’
‘老子的源晶……’
‘老子的源晶，不仅给了她柔骨和治疗，还他妈的把她硬生生改造成了一个神射手！’
‘一个BUG级别的神射手！’
这一刻，李淼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地燃烧！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在柳如-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那因为射击而温热柔软的肩膀！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那双因为震惊和迷茫而显得有些失焦的凤眸。
那眼神，像一头发现了绝世珍宝，不，是发现了整个宝藏世界的恶龙！
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压和压抑不住的兴奋！
“再来。”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变得有些沙哑。
却带着一种雷霆万钧的，不容任何反抗的绝对命令！
“把弹匣里剩下的子弹……”
他的嘴角，缓缓咧开一抹疯狂到令人战栗的弧度。
“全部给老子打光！”
在李淼的眼中，能够看到柳如烟每次射击时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波动。
她觉醒的能力不是那么简单。
或者说，这种觉醒除了赋予表面上浅层次的力量之外。
还会基于每个人不同的特质而强化，形成一种专属于他们自己的特殊能力。
既然柳如烟有。
李淼将目光转向张雅。
那她会不会也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