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安全屋内的空气，比金属墙壁还要冰冷几分。
张雅和柳如烟已经整装待发，她们默默地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和弹药。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丝机械般的僵硬。
对李淼那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她们俩都满腹疑云。
猎杀普通丧尸？
这跟往一堆没用的垃圾里，再扔进去更多垃圾有什么区别？
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但她们不敢问，更不敢违抗。
尤其是柳如烟，在昨天得到了那句有点脑子的夸奖后，她今天表现得格外卖力。
她甚至试图用自己那套商业逻辑，去规划出一条最高效的清理路线。
想要再次向那个男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张雅，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步枪的背带勒得更紧，那张冰冷的俏脸上，写满了绝对执行四个大字。
仿佛在用行动无声地宣告：
‘花里胡哨，主人的命令，只需要服从。’
李淼懒洋洋地靠在墙角，仿佛没看到两个女人之间那几乎要擦出火花的竞争电场。
在她们沉重的钢板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张冷漠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兴奋。
他的意识，如决堤的潮水，瞬间冲破了安全屋的束缚，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一个，两个……五个……’
‘九个……十个……’
嗡！
大脑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仿佛被灌进了一锅滚烫的铅水。
‘我操，十个已经是极限了！’
‘再多，感觉老子这颗英明神武的脑袋，就要被这帮蠢货的信号搅成一锅豆花了！’
李淼的意识，成功连接并控制了分布在周围街区，十只形态各异的普通丧尸。
他的视野被瞬间分成了十个大小不一的，充满了血腥与腐臭的屏幕。
他像一个坐在监控室里的变态保安，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自己的新玩具。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其中两个目标身上。
一个是生前明显是健身教练的肌肉壮汉，虽然半边身子都烂了，但那粗壮的骨架还在。
另一个，则是一只体型格外庞大，连腐烂都掩盖不住其肥硕的胖子丧尸。
‘就决定是你们俩了！我的蛊王一号和二号！’
李淼的内心在狂笑，一个简单、原始，且充满了混乱与恶意的命令，瞬间下达给了那两只被选中的蛊王。
‘吃掉它。’
在他意志的绝对操控下，那只肌肉丧尸和胖子丧尸，动作僵硬地，同时转过了身。
它们的目标，是离它们最近的一只倒霉蛋——一只瘦小得如同孩童的丧尸。
那只小丧尸还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同类的最极致的恶意，已经将它彻底锁定。
下一秒。
两只蛊王猛地扑了上去！
没有嘶吼，没有挣扎，一场血腥而残忍的内斗，就在一个破败的街角悄然上演。
李淼通过它们的眼睛，冷漠地欣赏着这挑战尸理的惊悚画面。
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品评着。
‘嗯，一号的咬合力不错，就是吃相难看了点。’
‘二号就聪明多了，知道先从柔软的腹部下手，效率至上，有前途。’
随着那瘦小丧尸的血肉被一点点吞噬，一股奇异的变化。
通过精神连接，清晰地反馈到了李淼的脑海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只正在进食的蛊王，体内那死寂的力量。
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的速度，开始增长！
它们的动作，似乎都变得比之前敏捷了那么一丝！
最关键的是！
在它们那空洞腐烂，除了原始食欲外空无一物的脑袋里。
开始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能量，正在艰难地凝聚！
那是源晶形成的，最最原始的征兆！
‘有效！’
‘真他妈的有效！’
李淼的内心，瞬间被狂喜的浪潮所淹没！
‘哈哈哈哈！老子他妈的，找到了量产变异丧尸的方法！’
然而！
就在李淼沉浸在这种掌控一切，扮演造物主的狂喜中时，异变陡生！
那两只蛊王所在的街区，周围那些原本漫无目的，如同提线木偶般游荡的，不受他控制的普通丧尸。
像是嗅到了什么令它们血脉喷张，又无比憎恶的气味。
它们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一双双，数十双，上百双灰白色的腐烂眼珠，猛地转了过来！
死死地，充满了极致的仇恨与暴戾，盯住了那两只还在大快朵颐的“蛊王”！
“嗬！”
它们的喉咙里，爆发出与平时那有气无力的嘶吼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威胁与杀意的咆哮！
下一秒！
这些普通丧尸，竟像一支接到了冲锋号令的军队，从四面八方。
朝着那两只正在进化的同类，发起了悍不畏死的，潮水般的围攻！
‘我操？！’
李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
‘什么情况？触发种族仇恨了？还是说，这玩意儿他妈的自带嘲讽光环？’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这玩意儿是把双刃剑！’
‘强行进化，会让它们变成所有同类的公敌！’
‘等于是在养蛊的同时，给它们开了个范围嘲讽的Debuff！’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棘手，反而让他那变态的神经，更加兴奋了！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之前遇到的那两只鹰身女妖，为什么会像捕食者一样，精准地抓捕那些特定的变异丧尸！
它们不是在随机狩猎！
它们是在收割！
是在采摘那些已经将要成熟的果实！
‘长此以往，满大街的普通丧尸，都会在互相吞噬中，变成各式各样的变异体！’
‘这他妈的操蛋世界，正在变成一个巨型的，惨烈无比的蛊盆！’
‘而老子，必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养出属于我自己的，最精锐，最强大的丧尸军团！’
就在李淼沉浸在自己这个伟大而邪恶的计划所带来的战栗中时。
他敏锐地感知到，两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向安全屋靠近。
张雅和柳如烟回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切断了与那十只丧尸的精神连接，任由那两只倒霉的蛊王被愤怒的尸潮淹没。
沉重的钢板门被推开。
张雅和柳如烟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她们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甚至，还有一抹发自内心的惊惧。
“主人。”
张雅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紧绷。
“我们在南边那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柳如烟立刻上前一步，补充道。
她的声音比张雅多了一丝分析后的凝重，那双漂亮的凤眸里，闪烁着理智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那里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丧尸聚集地。”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确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
最终，她用一种几乎是耳语的音量，吐出了两个字。
“像一个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