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尊道出这惊天秘密的同时。
不夜城外，皇朝大营。
镇北侯赵玄戈与太上长老夏苍正立于高处，遥望死寂的巨城。
突然。
“不好！”
夏苍瞳孔猛缩。
他骇然发现，整座不夜城竟被一层无形而坚不可摧的法则结界彻底笼罩！
结界隔绝了一切，光、声音，甚至是他那已与天地相合的炼虚神念。
“怎么回事！？”
……
神尊的声音响彻不夜城。
“游戏结束了。”
神尊缓缓抬手，漆黑眼眸中带着造物主般的悲悯，俯视着渺小的江澈。
“你是我计划中最完美的一环，是即将与我融为一体的神之熔炉。就在飞灰湮灭之前，最后一次见证……何为真正的神吧。”
他言出法随。
轻轻吐出一字：
“崩。”
轰！
江澈脚下由特殊晶石铺成的街道，毫无征兆地崩解，化作齑粉。
一股蕴含崩灭法则的无形音波，自四面八方朝他神魂席卷而去！
“不错。”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炼虚期大能神魂破碎的一击，江澈脸上首次露出一丝赞许。
“比起玄冥和沐那两个只懂皮毛的废物，你确实摸到了一丝道的门槛。”
“只可惜……”
江澈缓缓抬起双手。
“……你的道，是窃来的。而我的道，是天生的。”
轰！！！
他不再保留。
体内来自南境古神“始”与北境古魔“厄”的两大至高本源，被他彻底调动！
嗡，左手上圣洁金光流转，弥漫创造、起始、生命的韵味；
右手漆黑魔气缠绕，充斥终结、寂灭、死亡的气息。
一生一死，一始一终。
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根同源的力量，在他【鸿蒙道体】这座完美熔炉中，达成绝妙的平衡！
面对崩灭音波，江澈甚至未动。
左手轻挥，那道创造之力如春风化雨，无声迎上。
没有巨响，没有碰撞。
死亡音波触及神辉的刹那，如冰雪遇阳，顷刻消散。
其中所有崩灭法则，都被更高级的创造法则，强行逆转。
杀招被轻描淡写地化解。
“嗯？”
神尊漆黑的眼中第一次掠过讶异。
但他并未在意。
“有点意思。”他笑容愈发愉悦，“不愧是我挑选的种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那么这一招，你又如何应对？”
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上一丝蛊惑万物的力量。
“天音……惑世。”
叮，咚，不夜城再次响起那悠扬而诡异的圣音！
这一次，不再操控普通修士。
这扭曲人心、玩弄神魂的魔音，只针对江澈一人！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道心坚定者沉沦的幻境，江澈只是冷笑。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缠绕终结与寂灭魔气的右手！
“聒噪。”
他朝魔音传来的方向，隔空一握。
咔嚓！
不夜城上空由天音法则构成的无形网络，如被巨手攥住，瞬间崩碎！
所有圣音，戛然而止。
“噗！”
神尊身躯一震，眼中首次流露出难以置信。
他引以为傲的天音惑世，竟被对方以更霸道的终结法则，强行抹除！
这一刻，神尊终于收起戏耍的姿态。
他明白，这颗种子已成长到足以威胁他的程度。
不能再玩下去了。
必须在他失控之前，回收！
“哈哈……哈哈哈！”
神尊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看向江澈，漆黑眼中充满怜悯、嘲弄，和一种智珠在握的绝对自信。
“江澈啊江澈，你真以为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巧合？”
“你真以为这身修为是靠你自己得来的？”
他狂笑着，抛出那足以击溃任何道心的底牌：
“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萧千绝，也是一名穿越者！”
“而你，江澈，你所获得的所谓神级选择系统，不过是我所拥有的高等神级系统所创造的子程序！”
“从你穿越而来那一刻起，你的存在就是我为了培育【鸿蒙道体】这座神之熔炉而设下的农场！”
“你所经历的一切！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奇遇！甚至你那所谓的仇恨！”
“都只是我为你编写的剧本中的一环！”
面对这颠覆一切的真相，江澈的道心未有半分动摇。
他只是静静听完神尊胜利者般的炫耀。
然后缓缓抬头，平静回应：
“说完了吗？”
“说完了，又如何？”
“无论起点为何，无论经历是真实还是虚幻。”
“我的意志，是我的。”
“我的力量，是我亲手夺来的。”
“我所选择的道……只属于我自己！”
轰！
当创造与终结两种至高力量在江澈体内合而为一，胜负就已注定。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钟楼顶端，神尊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神尊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浮现出无法理解的疯狂。
“我的系统！我的剧本！我才是这世界唯一的主角！是最终的新神！你……不过是我培育的容器！凭什么反抗我？！”
他经营数十年的信仰与剧本，在江澈绝对的力量面前，彻底粉碎。
江澈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右手，轻轻一握。
“碎。”
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整座不夜城，仿佛源自世界本源。
神尊以万魂筑起的伪神之躯，如被无形巨手攥住，瞬间崩解。
化作漫天无主的魂光，溢满不甘与绝望。
然而就在彻底败亡的最后一刻，神尊做出了最疯狂的举动。
残存的意志裹挟着无尽怨毒，将自身破碎的一切与漫天本应回归天地的神魂，全部献祭！
“神级系统”！
“您最忠诚的仆人，萧千绝，在此献上最后的祭品！”
轰！！！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超越一切法则、冰冷无情的宇宙级意志，降临了。
笼罩不夜城的血色光幕瞬间破碎。
被神力扭曲的天空如玻璃般龟裂。
一道巨大漆黑的裂缝在天穹缓缓张开，其中没有星辰与光，只有最原始的虚无。
紧接着，一只眼睛，自虚无的裂缝中缓缓睁开。
它没有瞳孔，没有眼白。
那是由无数因果律与冰冷法则链交织而成的概念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