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主位上,是一个穿着灰色唐装,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东星龙头,骆驼!
他刚从何兰避风头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长途奔波的疲惫,但眼神却冰冷如刀。
在他左右下手,坐着几个气势彪悍、眼神桀骜的男人。
其中两个尤为引人注目。
一个留着寸头,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眼神凶戾如同秃鹫,正是“下山虎”乌鸦;另一个则笑眯眯的,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阴冷如毒蛇,是“笑面虎”吴志伟。
两人是随骆驼一同从何兰回来的。
东星五虎,此刻到场三虎。
下山虎乌鸦、笑面虎吴志伟、金毛虎沙蜢。另外两虎,擒龙虎司徒浩南和奔雷虎雷耀阳因各自堂口有事,暂时未到。至于更神秘的“三风”,负责暗杀和情报,从不参与这种明面上的会议。
长桌两旁,依次坐着东星旗下八个堂口的话事人。
骆驼的手指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力。
“铜锣湾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扛把子,最后落在铜锣湾话事人芭比和坐在自己旁边的乌鸦、笑面虎身上。
“我出去避避风头,前后不过一个月,家就被人抄了?洪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种了?嗯?”
芭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嘴唇哆嗦着。
“骆……骆爷,是洪兴的人不讲规矩,趁我们……”
“闭嘴!”
骆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他眼神如刀锋般刮过芭比。
“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铜锣湾丢了,脸也丢尽了!”
他喘了口气,目光转向乌鸦和笑面虎,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
“乌鸦,阿伟,你们跟我出去这一趟,也辛苦了。不过,铜锣湾这块肥肉,就这么丢了,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砰!”
铜锣湾扛把子芭比那张肥腻的脸涨得通红。
“骆爷!大佬B那个王八蛋!抢了我四条街!还砍死了我的头马飞人超!这口气我咽不下!铜锣湾是我芭比的地盘!我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把大佬B的屎都打出来!”
“嗤——”
一声毫不掩饰的轻笑声响起。坐在骆驼旁边的乌鸦歪着头,斜睨着激动得浑身肥肉乱颤的芭比,脸上那道刀疤随着他讥诮的表情扭动。
“找回来?芭比哥,你拿什么找?一千多号人,被洪兴三百人打得屁滚尿流,连头马都让人家斩了!东星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在这嚷嚷?”
“乌鸦!你他妈说什么?!”
芭比瞬间炸毛,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乌鸦。
“你这条跑路去何兰躲风头的乌龟!有什么资格说我?有本事你去打啊!”
“够了!”
主位上的骆驼猛地一声断喝,如同闷雷,瞬间压下了两人的争吵。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芭比和乌鸦,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芭比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乌鸦则撇撇嘴,抱着胳膊,但两人都暂时闭上了嘴,只是互相瞪着,眼神里充满了火药味。
“都少说两句!”
笑面虎吴志伟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推了推金丝眼镜,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假笑。
“都是自家兄弟,吵什么吵?现在是要想办法,怎么把丢的面子找回来,把损失补回来。”
骆驼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重新变得深邃。
“铜锣湾,暂时不能动。”
他看着芭比瞬间变得不甘和错愕的脸,解释道。
“铜锣湾警署那个鬼佬署长,马上就要升迁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在他的地盘上闹事,就是往他枪口上撞!别说抢地盘,我们整个东星都可能被他赶出铜锣湾!”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
“还有,上面的风也放话了。约翰牛和北方大国那边正在谈判,结果没出来之前,港岛绝对不能乱!哪个社团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搞出大乱子,就是跟整个港岛警队过不去!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明白吗?”
芭比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但在骆驼冰冷的目光下,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铜锣湾动不了。”
骆驼环视众人,手指再次敲击桌面。
“那就拿洪兴其他堂口开刀!放放他们的血!让他们也疼一疼!你们说说,打哪里好?”
“骆爷!”
黄大仙扛把子大宇立刻站起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凶悍。
“打大佬B的老窝!慈云山!那边现在就是个空壳子!就一个新扎的草鞋叶辰带着百来号人!我早就想踩过去了!给我三天,保证把慈云山插满我们东星的旗!”
“哼!”
一声不屑的冷哼响起。坐在对面的油麻地话事人司徒浩南,虽然人没到,但他的心腹代替发言,语气充满了嘲讽。
“打慈云山?大宇哥,你也好意思说?那几条破街,打下来有什么用?油水还没黄大仙一个场子多!要打,就打洪兴最肥的!打尖沙咀!把太子那条过江龙给我打趴下!”
“打尖沙咀?打太子?”
大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阴阳怪气地回敬。
“浩南哥好大的口气!谁不知道洪兴太子是出了名的能打?你司徒浩南单打独斗,够人家太子塞牙缝吗?还打尖沙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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