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系统对任务结算的提醒,费文瑞心中一喜。
他意念一动,一个类似于游戏界面的半透明面板出现在他的意识中。
面板上,一块广袤的黑色土地静静地躺着,土地上方悬浮着几个图标,分别是“种子商店”、“工具”、“仓库”等等。
这所谓的系统空间百亩良田,几乎和费文瑞记忆中的企鹅农场……没有任何的区别。
种地,烧水和施肥都不需要直接的体力劳动,只要在系统设置好的时间进行耕作就可以了。
收割的粮食不仅可以贩卖给系统商店,而且还可以存在系统空间的粮仓里面。
这样一对比下来,费文瑞这百亩良田可比宁学详那七百亩的地金贵多了。
毕竟,系统空间里的土地不受节气影响,作物生长周期极短,还不会有病虫害。
最重要的是,这百亩良田不会实质化。
不管是之后的土地革命,还是打土豪斗地主,都跟费文瑞这个‘贫农’没有任何的关系。
费文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激动,并将目光转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杜春霖……
费文瑞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杜春霖小心地背到自己背上。
杜春霖的分量不轻,但对于费文瑞那强化过的身体来说,并不算什么负担。
费文瑞低声说了一句,背着杜春霖朝着通往县城的另一条山路走去。
“忍着点,咱们这就走。”
“多……谢……”
……
天刚蒙蒙亮,寒冷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天牛庙村。
宁家大院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上的大红喜字经过一夜的风霜,边角已经有些卷翘。
宁秀秀推开门,身子晃了晃,几乎是扶着冰冷的门框才站稳。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旧棉袄与她纤细的身形格格不入,里面大红的嫁衣下摆沾满了泥土和露水,头发也应该剧烈的运动而散落下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早起的下人正在扫着院内的积雪。
那下人看到宁秀秀的模样,吓得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大……大小姐?”
下人这声惊呼,彻底打破了宁家大院清晨的宁静。
正堂的门帘被猛地掀开,宁学详和他老婆宁郭氏快步走了出来。
当他们看到狼狈归来的女儿宁秀秀的时候,夫妻俩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宁学详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
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一种麻烦上门的烦躁。
宁郭氏则是一声惊呼,用手帕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秀秀,俺的儿啊!你……你可算回来了。”
宁郭氏哭着跑上前,一把抱住女儿冰冷的身体。
宁秀秀没有回应母亲的拥抱,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她的目光越过母亲的肩膀,直直地射向站在台阶上的宁学详。
“爹,你为啥不去救俺。”宁秀秀委屈地问道。
宁学详清了清嗓子,并没有马上回答宁秀秀的问题。
他只是背着手,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表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进屋,外面凉。”
进了屋,宁郭氏忙着张罗下人去烧热水和煮姜汤,好去去宁秀秀身上的晦气。
宁学详则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宁秀秀站在堂屋中央,环视了一圈。
屋子里还残留着昨日喜庆的痕迹,只是那份热闹早已散去,只剩下满目的冷清。
就连她那一箱箱的嫁妆,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俺……俺的嫁妆呢?是不是费家的人来了,把东西都给拿走了?”
宁秀秀开口问道,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宁郭氏端着姜汤的手一抖,滚烫的汤水洒了几滴出来。
她不敢看大女儿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小声啜泣。
宁学详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的嫁妆……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费家那边催得紧,日子是早就定下的,总不能让人家空等一场吧。酥酥……酥酥替你嫁过去了。”
“替我?”宁秀秀重复着这两个字,整个人都随之呆滞了下来,“酥酥到底是替我出嫁,还是你们生怕费家反悔,让这门好亲事就此黄了?”
宁秀秀说出口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戳在宁学详的心窝上。
宁学详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爹,能不为你们着想吗?那帮天杀的土匪,张嘴就要五千块大洋!五千块啊……那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纸!”
“五千块钱大洋是要把咱家的地卖掉才……勉强能够凑得齐。秀秀你是知道的,地是咱家的根!没了地,咱家就垮了!你让我怎么办?!”
“但我们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想办法去救你。你可昨天带着团练的人上山了,只不过……被马子给打回来了。我们不是不去救你,而是没有法子去救你。”
宁学详的这一番话,让宁秀秀的心里是更加的气恼。
宁家身为天牛庙村的大地主,坐拥七百亩的田,却没有办法上山救她。
可费文瑞……他赤手空拳就把自己从龙潭虎穴里面带出来了。
“地是根,我这个女儿就是可以随时砍掉的枝叶,是吗?”宁秀秀冷笑一声,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在您眼里,我宁秀秀还比不上那七百多亩地,比不上那些死物?”
“你……”
宁学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他爱女儿吗?
当然爱!
但地主爱土地,是爱到骨子里的。
让宁学详卖地,那就是要了他的命。
宁郭氏在一旁哭得更凶了,她拉着宁秀秀的手,泣不成声。
“秀秀啊,你别怪你爹,他也是没办法啊……你一个姑娘家,在土匪窝里待了一夜……这名声……费家那样的体面人家,怎么可能还会要你啊……”
“名声?”
宁秀秀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宁秀秀的笑声凄厉而绝望,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一边笑,一边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止住笑,抬起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学详。
“爹,您不是最在乎名声吗?我告诉您,您想要的那个名声,早就没了!自从我上了山,马子窝的门就没有关上过,那马子一个接着一个地进来,你……”
“住嘴!”
宁学详再也听不下去那些污言秽语,只能严声叫停宁秀秀的危险发言。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宁秀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宁郭氏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尖叫一声便瘫软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至此,整个宁家大院乱成一团。
就在这兵荒马乱之际,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神色极其慌张。
“老……老爷!封家……封家派王媒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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