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灯火通明。
朱羽将那几名被擒的刺客押了回来,叶浅宁将其交由李双全连夜审问。
李双全别的本事或许稀松,但这等刑讯逼供、撬人嘴巴的阴私手段却是娴熟得很。
不过半个时辰,便拿到了两份画押的口供,上面清清楚楚地指认了幕后主使之人——二皇子叶承宇府上的一名心腹管事,并描述了如何接头的细节。
叶浅宁看着那两份墨迹未干的口供,眼神冰冷。
上一次六皇子的事,她满怀希望地去求一个公道,结果却被母帝一句“你不是没死吗”打得心寒彻骨。
这一次,她不会再那么天真了。
告到母帝那里又如何?
无非又是禁足、训斥,不痛不痒。反而会让二皇子更加记恨,日后变本加厉。
她需要一种更能直接掌控局面的方式。
“点一队东宫侍卫,随本宫出宫。”叶浅宁站起身,语气决绝。
二皇子府邸。
夜色已深,府门却被急促敲响。
门房刚开门,便见皇太女叶浅宁带着一队甲胄鲜明的侍卫径直闯入,气势汹汹。
“皇太女殿下?您……您这是?”
闻讯赶来的叶承宇看到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地问道,脸上却掩不住一丝慌乱和不欢迎。
叶浅宁屏退左右,只留朱羽、青鸾在侧。
她直视着叶承宇,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从袖中取出那两份口供,甩到他面前的案几上。
“二哥,看看这个吧。”
叶承宇疑惑地拿起口供,只扫了几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都开始发抖:“这……这是诬陷!赤裸裸的诬陷!五妹,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定是有人要构陷于我!”
“构陷?”叶浅宁冷笑一声,“是不是构陷,二哥心里最清楚。李尚书刚从严词拒绝你的收买,当晚就遭遇刺杀,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这口供上的人、时间、地点,桩桩件件都对得上!要不要我现在就把那刺客和你府上的管事拉来,当面对质?”
叶承宇被她堵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微微发软,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事情败露了。
叶浅宁逼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力:“按《大周律》,买凶杀害朝廷正二品大员,该当何罪?即便是皇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二哥,你说,若是这份口供明日出现在朝堂之上,那些御史言官,那些平日里就看我们不顺眼的宗室老臣,会如何攻讦于你?”
“到时群情汹涌,朝野沸腾,就算母帝想保你,又该如何保你?你这皇子之位,还坐得稳吗?”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叶承宇心上。
“五妹……五皇妹……我……我是一时糊涂!你……你饶了我这次!”他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地求饶。
叶浅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感。
她放缓了语气,道:“二哥,我们毕竟是兄妹,我也不愿看你落到那般田地。”
叶承宇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猛地抬头:“五妹你的意思是?”
“这份口供,我可以压下来,不呈报母帝,也不让任何人知道。”叶浅宁缓缓道,“但是,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