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呼啸着驶向永固建材厂，李齐坐在后排，脑子转得飞快。
那几个警察还算厚道，刚摘下去的手铐没给他重新戴上。
他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旁边年轻警员的胳膊：“兄弟，你们林队呢？押送犯人她不亲自过来啊？”
“我还想知……去去去！老实坐着，不该问的别瞎打听！”
这个警员显然就没上个脾气那么好了，意识到说漏了嘴，就恶狠狠地瞪了李齐一眼，还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李齐吃痛地缩了缩身子，又趁机撇了眼警员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屏幕上的时间是15:27，说明已经停了快两个小时。
结合警员的话，林沐雪大概率是失联了。
车开得很急，没几分钟，就一个急刹。
李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粗暴地拽下车。
抬头一瞧，正是永固建材厂的3号仓库前。
厂房老旧，墙皮脱落，锈迹斑斑的机器胡乱堆放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石灰和化学药剂的味道。
周围已经摆上了探照灯，将里头照得有如白昼。
灯光正中央，则是一块半人高的水泥块，表面粗糙不平，像是胡乱堆砌的，勉强能看出人形……而在下方的裂缝中，赫然伸着一只穿着红色工装的手臂。
李齐缓缓眯起了眼睛。
比起之前那精致的“艺术品”，眼前这句水泥浇筑的尸体显然潦草不少，甚至边缘还滴着未完全凝固的灰白色浆液。
怎么回事？模仿犯吗？
而且穿着也和之前推断的凶手一致……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带他过来的！”
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警官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押送李齐的警员鼻子骂，“添什么乱？赶紧把人带回去！”
“王队，这是林队的命令……”
警员小声解释。
“林队？林队现在在哪儿你们知道吗？！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听她的，赶紧把人带走！”
这王队显然处于暴怒边缘，说话冲得不行，还恶狠狠地瞪着李齐。
李齐也不在意，直接上去勘察，又给王队气的大叫：“干什么？都不想干了吗？让个嫌犯破坏现场？！”
然而任凭他吼得怎么大声，将李齐带来的那个臭脾气警察也光赔笑，就是不拦。
他瞧李齐也不顺眼，可当初在现场，这人实实在在是露了一手，没准真能帮上忙呢？
再说了，林队失踪前，特意叫人把他带过来，肯定有她的道理。
李齐没理会他们，而是径直走到水泥块旁，仔细观察起尸体。
“死者体型偏瘦……”
“等着！”
那个警员喊了声，抽出录音笔，对准李齐的嘴：“……看什么看？接着说！”
李齐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死者体型偏瘦，身高在1米7左右，从手臂肌肉的萎缩程度来看，生前应该长期从事体力劳动，但最近一段时间活动量骤减。”
他蹲下身，仔细嗅了嗅水泥块的味道：“水泥里掺杂了过量的石灰和速凝剂，加快了凝固速度，但同时也降低了强度……这说明凶手很赶时间。”
“赶什么时间？”
话是王队问的，听到李齐掰扯得头头是道，语气虽然还是不客气，却也没刚才那么冲了。
“说明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动手，或者说，他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了，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
“从现场气味来看，死者大概率是吸入过量气体导致昏迷，然后被……”
李齐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散落的工具和材料，眉头却皱得更紧：“不对，发现现场两个小时了，刨去作案时间应该更久，怎么化学剂气味还这么重？找到源头了吗？”
王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找个屁！整个仓库都他妈是这味儿，刺鼻子得很！倒是找到了几个空桶，还在化验。”
李齐没理他，径直走向仓库深处。
“喂！你给我回来！那边还没搜完呢！”
王队在后面跳脚大喊，却没人听他的。
几个警员互相看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李齐一路走到仓库尽头，这里堆放着大量废弃的机器零件和建材，角落里甚至还长满了杂草。
他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找什么？”
那个录音的警员凑过来问道。
“地下室。”
李齐头也不回地答道。
警员愣了一下：“地下室？这里哪来的地下室？”
李齐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一台巨大的压模机前，仔细观察着机器的底部。
压模机年代久远，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废弃很久。
机器底部压着几块破旧的木板，上面积满了灰尘。
李齐弯下腰，用力推了推压模机。
压模机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这机器少说也得有几吨重，没吊车根本挪不动。”
警员在一旁说道。
李齐没有放弃，他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用力撬动着压模机底部的木板。
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终于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是一片漆黑。
李齐眼神一亮，更加卖力地撬动起来。
“你等等！你确定下面有东西？！”
那个警员见他起劲，总归也不能干看着，不情愿的上前帮忙。
两人合力，终于将压模机底部的木板全部撬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卧槽！还真有地下室！”
警员惊呼出声。
“等等！别下去！”
王队也赶了过来，他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洞口，“谁知道下面有什么危险？万一塌方了怎么办？”
李齐没有理会他，而是从警员手中抢过一个手电筒，打开照向洞内。
洞口很深，手电筒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部分。
但即使如此，也能看到洞内散发着刺鼻的化学药剂雾气。
“林队在下面。”
第五章
李齐直接说道。
“……什么？！”
王队愣住了。
“我说林沐雪在下面！”
李齐重复了一遍，语气斩钉截铁。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林队在下面？！”
“直觉。”
李齐随口说道。
他当然不会说是收到了系统提示。
【支线：营救林沐雪，进度更新，奖励侦破点数20】
【支线倒计时：33分】
王队气得直哆嗦：“放屁！你当这是拍电影啊！就凭你的直觉，就要我们拿警察的命冒险？！”
“时间不多了。”
李齐没有和他争辩，而是直接看向那个录音的警员，“你们林队失踪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