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林霄连人带那个破包袱,被人狠狠搡进了雕梁画栋的“听涛阁”。身后的门板“砰”地一声重重摔上,把门外狗腿子阿三那张又谄媚又幸灾乐祸的脸挡在了外面。
这儿又冷清又空旷,还带着一股霉味!
林霄站稳身子,冷笑一声,扫了一圈这所谓的“天才居所”。家具上蒙着厚厚的灰尘,窗纸破了好几个洞,角落里还挂着蜘蛛网。这地方比他原来住的破屋强点?呸,什么狗屁核心弟子待遇!
“天才?”林霄往地上啐了一口。那个老东西,脸皮比城墙还厚,嘴上说着拉拢,骨子里全是防备,就是想看透他的秘密!
他走到唯一没烂的木桌前,“啪”地把包袱扔上去,扬起的灰尘呛得他眯起了眼。
必须变强,马上就得变强!那个叫墨无痕的怪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像宰鸡一样把他给炼了!
林霄眼神冰冷,看向墙角。那儿堆着几块砌墙剩下的石头,还有一把锈得快断成两截的匕首——这是林家锻器房淘汰下来的,扔垃圾堆里都没人要。
就用你了!给老子炼一把趁手的家伙,好护身!
林霄抓起那把匕首,铁锈味刺鼻得很。他右手按在胸口,丹田处的熔炉印记瞬间变得滚烫,意识紧紧锁定了那把残破的匕首。
嗡!
掌心闪过一道混沌色的光晕,匕首“嗖”地一下凭空消失了。
意识深处再次传来嗡鸣,万道熔炉所在的空间里,赤红的符文锁链像活蛇一样,一下子就缠住了那把破匕首。
滋啦啦——!!
黑烟夹杂着大量暗红色的铁屑,疯狂地喷溅出来,就像泼了一大盆污血,整个炉内空间都弥漫着劣质金属的恶臭。
破匕首在炉子里,像条在岩浆里打滚的泥鳅,疯狂地扭动着。锈迹、杂质,还有无数肉眼能看到的脏东西,全都被烧成飞灰剥离出去。匕首的本体在赤红符文的锻打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细、越来越窄。
林霄“看”得全神贯注,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汗珠子从额角滚落。这比炼铁费力百倍,炼石头简直像喝水一样轻松!控制符文、锻打器型、引导金属精华凝聚,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太耗心神了!
炉火突然变得更加暴烈,赤红的符文变成了刺目的亮白色。无数道细得像毫毛一样的亮白符文锁链,像一台精密的机床,疯狂地敲打、扭曲、雕琢着那截融化的金属胚。
成了!
林霄猛地松了口气,意识从熔炉空间里退出来。
炉火熄灭,光芒收束,一把造型极其狰狞、闪烁着冷酷乌金幽芒的匕首,静静地悬浮在炉心。
它只有原来一半长,三指宽,薄得像纸片,可线条却刚硬得像野兽反曲的獠牙。刀刃两侧不是光滑的,而是布满了比头发丝还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龙鳞一样凸起的细微锻打波纹。所有的光线照在上面,都被扭曲、吞噬,只留下纯粹、内敛、让人心里发慌的杀伐乌光。
嗡!
匕首“唰”地一下出现在林霄掌心。
噗!
他胳膊猛地往下一沉,完全没防备,差点没拿住。
太沉了!
比想象中重得多,仿佛手里握着一整块压缩的精钢。
一股冰冷刺骨的锋芒,隔着皮肉都让他掌心发痛,汗毛直竖。这把匕首,就像有生命似的,渴望着饮血!
铮——!
林霄下意识地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匕身。
一声极其尖锐、好像能撕裂魂魄的金属蜂鸣,瞬间划破空气,在整个听涛阁里疯狂回荡。
好快!好沉!好锋利!
林霄心里一阵狂喜,盯着这把凶器爱不释手。用熔炉炼器,成了!这玩意儿,戳石头肯定跟切豆腐似的,要是捅到人身上,绝对能把骨头渣都搅成肉泥!
呼!
一股阴冷的微风毫无征兆地从破窗户吹了进来。
嘶!
林霄后背的寒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就像被毒蛇的眼睛盯上了一样。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刺向后窗外。
外面没人!
只有一截桃树枝在月光下微微摇摆,影子刚好映在旁边的窗户纸上,像个鬼影。
是错觉吗?
可林霄的心脏却像被攥紧了一样,刚才那一瞬间,那股冰冷的杀意清晰得就像刀子刮过骨头,绝对不是幻觉!
是墨无痕?他来过了?!
冷汗“唰”地一下从他额头冒了出来。
青阳城,回春堂。药味浓得让人呛得慌。
老郎中钱四缩在油腻腻的柜台后面,背驼着,人干瘦干瘦的,活像一块被风干的老橘子皮。他手里捧着一本脏兮兮的药书,眼屎都糊住了半个眼睛。
“老头!回春灵,哪儿能弄到?!”林霄直接闯了进来,开门见山,盯着钱四那双浑浊的老眼,没时间跟他绕弯子。
钱四被他吼得一哆嗦,慢吞吞地抬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林霄。这林家“天才”穿得人模狗样,可那眼神凶得能吃人,跟当年来求药时那个瘦骨嶙峋的废柴小子比,简直像换了个人!
“呵……”钱四干笑了两声,露出一口黄黑的烂牙,“小祖宗,命好了,口气也大了。回春灵?”他伸出枯槁得只剩皮包骨的手,颤巍巍地比了个天高的手势,“那是仙药,懂不懂?咱们这凡人地界,能闻着点味儿,都得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也就……天衍脉的核心区域,靠百年露水滋养,才能冒出那么一两株……”
天衍脉!
林霄瞳孔猛地一缩,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那是青云宗的禁地,传说就连金丹修士进去都九死一生!
钱四好像看穿了林霄的失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慢悠悠地翻着那本破书:
“没门路?没仙缘?想上天衍脉?”他嘿嘿笑了两声,带着点看好戏的恶毒,“倒也有条路……”
“青云试,五年一度,就在下个月初,在大楚皇城举行。”
“要是能拔得头筹,当上青云宗的内门弟子,就会发一块破牌子,叫……天衍令?拿着那玩意儿,天衍脉的外围,勉强能进去逛一圈,碰碰运气……”
钱四翻到破书的某一页,指甲在模糊的字迹上用力一划,发出刺耳的“嚓”声。
“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斜着眼睛看林霄,“小子哎,青云试是什么地方?那是万族天才挤破头的地方,骨头渣子都能被踩成泥!”
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浓痰,精准地呸进墙角的破瓦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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