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哗啦——！
一瓢冰水！混着恶臭的刷锅泥汤！劈头盖脸！浇在林霄头上！
冰冷！粘稠！臭气熏天！
林霄站在听涛阁门口！水珠混着污泥！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往下淌！砸在石板上！砸碎一地晨光！
扔瓢的林家小管事！叉着腰！满脸鄙夷！
“昊少爷说了！这月‘天才’的份额领完了！剩这点刷锅汤！赏你！省着点喝！内院不养饭桶废柴！呸！”
说完！小管事扭着肥屁股！带着狗腿子！扬长而去！嚣张大笑！
林霄没动。拳头！在袖子里！攥得死紧！指甲嵌进肉里！一丝血顺着指缝流下！混进污水！脏红刺目！
资源？一块灵石！一根草药都没！
林昊！你这狗杂种！断老子路！
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脏污！越过林家层层叠叠的瓦顶！射向后院！
那里！有他生命的一切！他娘！
药不能断！哪怕用命换！
咚！咚！咚！
林霄冲进内院药房！林家最肥油之地！人来人往！拎着大包小包的珍贵药材！
“领药！李氏！回春堂方子！”林霄声音嘶哑！拍在柜台上！手上污泥印子刺眼！
药房管事！胖得流油！眼皮都懒得抬！慢悠悠拨着算盘珠子！
“哦…李霜月啊？那方子贵得很…”他拖长调子！三角眼斜睨林霄！“不是发了补贴了么？自己买去啊！药房…只认实打实的贡献点！懂？”
“贡献点老子有！”林霄盯着他！眼神能吃人！拳头砸在柜台！硬木都在呻吟！“这个月核心弟子的份例！够买三副！”
管事笑了！肥肉堆叠！眼里全是戏谑：“有？在哪呢？昊少爷亲自来领的！你那份啊！‘孝敬’给大长老了！大长老操持家族…辛苦！懂？！”
嗡！
林霄脑子瞬间空白！一股血气！直冲顶门！烧得他眼珠子通红！
“操！那是老子的！是老子娘的救命钱！”
他一把揪住管事油腻的领口！像拎小鸡！要把这肥猪从柜台里拖出来撕碎！
“杀人啦！废柴造反啦！”管事杀猪般嚎叫！
“霄儿…住手！”一个虚弱！带着咳嗽！焦急万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霄浑身剧震！猛地扭头！
回廊那头！一个瘦得脱了形！被两个林府粗使婆子死死架住的女人！拼命挣扎着！苍白得发青的脸！深陷的眼窝！是林霄的娘！李氏！她不知怎么听信了消息！硬是被婆子架着！拖到了这里！亲眼看着儿子发疯！
“娘！”林霄像被泼了滚油！瞬间松开管事！冲过去！“你们放开她！她经不起折腾！”
李氏挣脱婆子！扑到儿子面前！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住林霄被泥水浸透的衣袖！眼泪混着痛苦！滚烫地砸在林霄手背！
“霄儿…别争…娘没事…真没事…咳咳…别…别打架…”每说一句！都撕心裂肺地咳！脸涨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咳碎五脏六腑！
看着娘拼命忍住咳嗽！憋得脸发紫的痛苦！林霄全身的力气！愤怒！瞬间被抽空！心！被最钝的刀子！狠狠拉锯！娘在看着他！娘在求他！
“好…不争…娘！不争！”林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抱紧那轻飘飘！却又像山一样沉重的身体！泪水混着污泥！流进嘴里！苦涩得窒息！“儿子带你回去！”
背后！是药房管事嘲弄的嗤笑！是那些婆子看戏的嘴脸！是林家无处不在的冰冷恶意！
这份“家”！这块“天才”的牌匾！挂着！是要他娘的命！
夜！最深时！听涛阁像座冰冷的坟墓！
林霄站在娘床前。油灯光！微弱！跳动着！映着他雕塑般的脸！一半是冰冷的钢！一半是滚烫的火！
娘喝了点稀释的石脂！好不容易睡去！但眉头！依旧紧紧锁着！带着无解的忧愁和病痛！
林霄慢慢弯腰！凑到娘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血的火苗！每一个字！都滚烫！砸在地上能烫出坑！
“娘…儿子…出去几天…搞药…等儿子回来…就能治好你！等着！”
他猛地直起身！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钢铁般的决绝！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等？等林家大发慈悲？等林昊发善心？做梦！只有自己去争！去抢！
他摊开手心！意念集中！
嗡！
丹田熔炉印记灼热！
几块林府“孝敬”给他的、用来堵他嘴的废灵石渣！出现在掌心！黯淡！驳杂！灵气稀薄！
但林霄管不了那么多！眼睛一闭！像吞刀片！把这些带着林家施舍味的废料！统统硬塞进嘴里！嚼都不嚼！生吞硬咽下去！
轰！
一股极其微弱的杂气！勉强在干涸的经脉冲开一丝涟漪！聊胜于无！
林霄深吸一口气！将墙角那个破包袱！里面裹着几件破衣服！最后一点石脂！还有那把…藏在皮鞘里！依旧沉得坠手的龙鳞乌匕！
他背起包袱！转身！头也不回！拉开听涛阁那扇沉重的木门！走入！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如同天河倒灌！
冰冷！刺骨！
林家！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近在眼前！像一张吞噬血肉的巨口！黑暗中！他仿佛看到林昊！大长老！那些冰冷贪婪的眼！在门缝后闪烁！
最后一次！他回头！看向破院小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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