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隼俯冲的轨迹被雷网一阻，偏了半寸。
陈小柔后颈一凉，羽毛擦着作战服掠过，带起一阵静电刺痛。
她踉跄半步，雪貂翅膀上的冰层“咔”地裂开一道缝，寒气外泄，像漏了气的阀门。
“猛！三秒！”林风吼出这句话的同时，猎豹已收回身侧，雷光顺着爪垫渗入地面，激活了之前埋下的雷晶残痕。
电流网瞬间亮起，风隼被迫抬升，节奏断了半拍。
可岩蝎的尾针已经扎进地底，震荡波呈环形炸开，战台边缘塌陷，王猛的石龟背甲被压得下沉，岩浆热流从缝隙里喷出，却只能勉强撑住。
“撑不住了！”王猛咬牙，额角青筋跳动，石龟的防御圈缩到了只剩两米。
林风盯着雪貂翅膀上蔓延的裂纹，手指在战术服内侧一划，指尖划破，血珠滴落在系统界面上。
【强制注入：1进化点】
【解锁临时权限：共鸣增幅（持续12秒）】
血光一闪，系统界面弹出倒计时。
他一把抓住陈小柔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信它，也信我。”
陈小柔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瞬，她没看到犹豫，也没看到指挥官式的冷静，只看到一种近乎蛮横的笃定——像在说，你本来就能做到。
雪貂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翅膀上的冰层突然崩解，碎成粉末，又在半空中重组。
赤金瞳孔睁开。
“轰——”
一股极寒气流从它体内炸开，地面瞬间凝出霜纹，蔓延至三人脚底。
林风立刻将雷能推入共鸣链，猎豹低吼一声，雷暴在体表炸开，顺着无形的能量通道冲向雪貂。
双宠共鸣强度飙升。
“霜雷禁域——启！”
陈小柔双臂张开，雪貂双翼猛然展开，一道半透明的冰凰虚影浮现在它背后，羽翼展开的刹那，全场温度骤降。
风隼的音波撞上领域边缘，像玻璃撞上铁墙，碎成乱流。
可领域只展开三分之一，岩蝎已破土而出，尾针离王猛小腿不到半米。
“老子还没倒！”王猛怒吼，石龟背甲硬生生顶上，岩浆喷涌，黏住蝎体，尾针刺入背甲三寸，停住。
时间仿佛凝固。
林风瞳孔一缩，系统界面突然刷新：
【检测到双宠共鸣突破临界】
【隐藏模板“霜雷兽”解锁倒计时：3/10】
耳边，一道低语响起，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又像是从自己脑子里生出来的：
“选，或被选。”
他没时间细想，立刻调转雷能，全部注入领域核心。
霜雷交织，电网裹着冰丝，瞬间蔓延全场。
风隼翅膀冻结，从空中坠落，砸在战台上，发出闷响。
岩蝎被冰雷缠住，尾针上的岩浆凝固，动弹不得。
全场寂静。
解说员张着嘴，话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直到一声脆响——冰层龟裂，雪貂虚影消散，翅膀收拢，缩回陈小柔怀里，气息微弱。
陈小柔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林风立刻蹲下，掌心贴住雪貂背部，雷能缓缓输入，稳定它的呼吸。
“你做到了。”他说。
陈小柔抬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手指轻轻抚过雪貂的耳朵。
观众席开始骚动，有人站起来拍照，有人喊青藤市的名字。
林风没看那些人。
他抬头，扫向B区第28排。
那节导管的红光已经熄灭，但地板缝隙里，残留着一道霜痕，边缘泛着淡蓝，中间却缠着一丝雷光，像两股力量在地下交缠后留下的烙印。
他伸手摸了摸那道痕迹，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
不是能量残留。
是“记号”。
有人在记录这场共鸣的频率。
他猛地抬头，B区角落，一个黑衣人正起身离场，手里握着一台记录仪，屏幕一闪，红光收进设备内部。
林风眼神一冷。
那人察觉到视线，脚步微顿，但没回头，径直走入通道。
“看见了？”王猛走过来，石龟背甲上的裂痕还在冒热气。
“看见了。”林风站起身，拍了拍战术服上的灰，“他们不是在等我们失控。”
“那是等什么？”
“等我们觉醒。”他盯着通道，“等我们把底牌一张张亮出来，然后——”
他顿了顿，系统界面安静如初，但那句“选，或被选”还在耳边回荡。
他知道，刚才那一战，不只是赢了一场对战。
是有人在测试他们。
测试雪貂能爆发出多强的共鸣，测试雷与冰的融合极限，测试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动用更多进化点。
而他确实动了。
血滴进系统，进化点清零。
现在系统沉寂，没有提示，没有倒计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知道，变了。
从雪貂睁开赤金瞳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不可逆。
陈小柔被人扶起，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
“下次别硬撑。”林风说。
“我没撑。”她摇头，“我是……感觉到了。”
“感觉到什么？”
“它在等我。”她低头看怀里的雪貂，“不是我控制它，是它一直等着我跟上。”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系统不会无缘无故解锁“霜雷兽”模板，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听见那句低语。
那声音又来了，比刚才更清晰。
他握紧拳。
不是幻觉。
是系统在主动传递信息。
以前它从不开口，现在却开始提示。
说明什么？
说明他触到了某个界限。
而界限之外，有人在盯着。
“回训练室。”他说。
“不庆祝了？”王猛问。
“没那个时间。”林风看了眼战台，风隼和岩蝎还被冻在原地，裁判组还没敢靠近，“他们敢用噬魂石残渣，敢复制导轨，下一步不会只是观察。”
“那怎么办？等他们再出手？”
“不。”林风转身，脚步沉稳，“我们得先动。”
王猛愣了下：“可系统没提示，进化点也没了，怎么动？”
林风没回答。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雷光在指尖跳了一下，随即熄灭。
系统界面依旧空白。
但他记得那句低语。
“选，或被选。”
他不想被选。
他要自己选。
“柔，雪貂还能战斗吗？”他问。
陈小柔抱紧怀里的宠兽，感受着它微弱的心跳。
几秒后，她点头：“能。只要我不倒，它就不会停。”
林风嘴角微扬。
“那就够了。”
他抬脚走向通道，脚步没停。
B区的地板上，那道霜雷交织的痕迹还在微微发亮，像一张未完成的符文，等待下一次共鸣将其激活。
王猛跟上，石龟背甲上的裂痕渗出岩浆，滴落在地，发出“滋”的一声。
通道尽头，黑衣人的背影已经消失。
但林风知道，他们还会再见面。
下一次，不会是测试。
是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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