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颗高傲的头颅,被死死地按在了,那由无数残魂铺成的黑色土壤之上!
叶天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你竟能调动归墟的本源镇压之力!”
帝袍身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你果然,已经彻底掌控了这扇门!”
“是我看走眼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鬼火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叶天,其中的狂怒,渐渐褪去,被替代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忌惮与审视。
“想知道葬天主是谁?”
“可以。”
“但,你要先答应本帝一个条件。”
“哦?”
叶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都已是阶下之囚,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哈哈哈!”
帝袍身影,忽然狂笑了起来。
“阶下之囚?”
“小子,你太小看本帝了。”
“也太小看,这道鸿蒙帝血,所代表的因果了。”
他看着叶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甚至,可以告诉你,如何真正驾驭这道帝血,让你的修为,在最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
“我甚至,可以将我毕生所学,那部足以镇压万古的【荒天帝经】,传授于你。”
“而我的条件,很简单。”
“帮我,杀了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怨毒与仇恨。
他的目光,穿透了小归墟界的壁垒,似乎看向了,某个,遥远到无法想象的地方。
“她?”
“没错,就是那个,将本帝镇压于此,将我炼制成归墟之门器灵的女人!”
“天元神朝的,那位女帝!”
叶天的心头,微不可查地一动。
天元神朝,女帝。
这几个字,让他联想到了许多东西。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天淡淡地问道。
“就凭,我是这世间,除了她之外,唯一知道,你这道鸿蒙帝血真正来历的人。”
帝袍身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智珠在握的笑容。
“你迟早,会遇上她派来的追兵。”
“没有我的帮助,你面对她,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样,小子,这笔交易,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叶天沉默了。
他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帝袍身影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即便是身负帝血的传承者,在面对一位古之大帝的传承,与一位无上女帝的威胁时,也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下一秒。
他脸上的笑容,便彻底凝固了。
【叮!检测到残破的帝境残魂“荒天奴”,其灵魂深处,蕴含着“荒天帝经”的残缺传承烙印。】
【是否消耗一百万点掠夺值,对其进行强制搜魂?】
系统的提示音,在叶天的脑海之中,冰冷地响起。
叶天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交易?”
“我从不跟我的祭品,做交易。”
话音未落。
那座,刚刚碾碎了太一剑祖意志的混沌磨盘,再一次,于这片世界的上空,轰然凝聚!
而且这一次,它的体积,比之前,庞大了十倍不止!
上面所散发出的,那股磨灭万物的恐怖气息,更是浓烈了百倍!
“你!”
帝袍身影的脸色,终于,彻彻底底地变了!
他从那座磨盘之上,感受到了一种,真正能够威胁到他残魂本源的死亡危机!
“你想干什么!”
“你疯了!我的残魂,与这归墟之门的核心相连,你强行搜魂,会让这扇门都受到重创!”
“住手!快住手!”
他惊恐地咆哮着。
然而,叶天只是,冷漠地,吐出了一个字。
“碾。”
轰隆!
巨大的混沌磨盘,带着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恐怖力量,缓缓转动,朝着那跪在地上的帝袍身影,狠狠压下!
“啊!”
一声,凄厉到了极点,充满了无尽痛苦与不敢相信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小归墟界!
那道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帝袍身影,在那座代表着叶天绝对意志的磨盘之下,被一点一点地,碾成了最纯粹的神魂光点!
他神魂深处,那些被封印的记忆,那些珍贵的传承烙印,全都被硬生生地,给磨了出来!
“我诅咒你!我以荒天之名诅咒你!”
“你将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女帝,不会放过你的!”
伴随着最后一声,怨毒无比的咆哮。
那道帝袍身影,彻底,化作了漫天的金色光雨。
叶天缓缓张开嘴,轻轻一吸。
所有的金色光雨,便化作一道洪流,尽数没入了他的口中。
轰!
一股,比之前炼化太一剑祖分魂时,磅礴了千百倍的神魂能量,在他的识海之中,轰然炸开!
他那刚刚才稳固下来的神魂境界,竟再一次,开始了疯狂的暴涨!
无数,残缺,却又玄奥无比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飞速闪过。
【叮!搜魂完毕!】
【成功掠夺“荒天帝经”残篇,神魂道基篇!】
【成功掠夺记忆碎片,天元神朝,葬天之战!】
【神魂能量过载,正在为宿主进行强制吸收!】
系统的提示音,好比九天神雷,在叶天的识海之中接连炸响。
那道被碾碎的帝袍身影,所化的金色光雨,蕴含着的信息量,庞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轰!
叶天的神魂之躯,在这片小归墟界之中,猛地膨胀开来。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好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了他的灵魂本源。
那是一篇,名为【荒天帝经】的无上法门。
仅仅只是开篇,就让叶天感觉到了一种,镇压万古,独断洪荒的霸道意志。
他的魔心,竟在这股意志的冲击下,跳动得愈发剧烈,好像遇到了天生的对手,又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极致力量,非但没有冲突,反而隐隐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
而更多的,是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
那是一片,比小归墟界,还要古老,还要浩瀚的星空。
一颗颗大星,好比尘埃,在一条贯穿了宇宙的金色长河之中,缓缓流淌。
一个身穿残破帝袍的男人,浴血而狂,他每一步踏出,脚下都有星辰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