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压抑。
陆沉看着沈初言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淡淡开口。
“出什么事了？”
沈初言紧抿着红唇，绝美的侧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我大伯，沈玉峰，他已经在私下里联系陈家了！”
陆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那个沈玉城，果然是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动作倒是够快。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有没有想过，另起炉灶？”
沈初言一脚刹车，玛莎拉蒂堪堪停在红灯线前。
她豁然转头，美眸中满是错愕。
另起炉灶？
这个念头，她从未有过。
沈初言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能。”
“沈氏集团，是我爸妈的心血，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到旁人手里！”
沈初言的声音透着不容动摇的坚韧。
陆沉看着沈初言眼底的倔强，没再说话。
很快，到达沈家老宅。
陆沉与沈初言一前一后踏入客厅，一阵争执声扑面而来。
“爷爷！您就别再固执了！陈家是云省第一药企，他们看上咱们的红丸，是看得起咱们沈家！”
说话的正是沈雅茹。
“只要把配方给他们，公司上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我们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身价何止翻十倍！”
坐在沙发上的沈玉峰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步步紧逼。
“是啊，爸。雅茹说的没错，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市场竞争多激烈，我们守着一张老方子，迟早要被时代淘汰。陈家愿意拉我们一把，这是天大的机遇！”
沈老爷子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火。
“混账东西！你们眼里就只有钱吗？”
“你们忘了沈家是怎么发家的？当年若不是有幸得那位老天师垂怜，赏下这张红丸秘方，哪有今天的沈氏集团！我答应过老天师，此方，永不外传！”
老天师？
陆沉懒散地靠在玄关处，听到这三个字，眼中闪过诧异。
师父云游四海，世人尊称的，不正是天机门老天师吗？
难道这沈家的秘方，竟与师父有关？
“爷爷！”
沈初言踩着高跟鞋，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自己的和堂姐。
“我同意爷爷的看法。红丸是我们沈氏集团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能卖！”
沈玉峰和沈雅茹显然没料到她会和陆沉一起回来，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
“初言？你们怎么回来了？”
沈玉峰试图掩盖那一瞬间的慌乱。
沈初言的红唇勾起一抹讥讽。
“我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还不知道，大伯已经背着整个公司，和陈家把谈判都进行到这一步了！”
谎言被当面戳破，沈玉峰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
他反而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切换了姿态。
“初言，你怎么能这么想大伯？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公司，为了整个沈家的大局着想！你太年轻，不懂商场的残酷！”
“大局？”沈初言气极反笑，胸口因愤怒而微微起伏。
“一旦卖掉红丸秘方，陈家转身就能用我们的方子做出竞品，价格比我们更低，渠道比我们更广！到时候，沈氏集团靠什么在滨海立足？”
“哼，目光短浅！”沈玉峰的声音沉了下去，“没有新的资金注入，迟早要饿死！”
沈雅茹立刻抱臂附和。
“就是！初言，要不是你接任总经理之后，公司业绩急转直下，我们至于出此下策吗？”
沈初言心底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怒火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把公司逼到绝路？”
“我虽然是总经理，但公司大部分的决策权都在董事会手里！是谁否决了我的新药研发计划！”
“你……”沈雅茹被怼得哑口无言。
沈玉峰见状，不再理会暴怒的侄女，转而将矛头重新对准了沈青山。
“爸！您别听她一个小丫头胡说八道！卖了秘方，我们沈家才能更上一层楼！您就拍板吧！”
沈青山脸色凝重。
沈玉峰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戳中了他的痛处。
这么多年，沈氏集团的确是靠着红丸一张方子吃老本，始终没有新的拳头产品问世，早已是外强中干，停滞不前。
就在这时，一个几分玩世不恭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什么吵，多大点事儿。”
陆沉走到了客厅中央。
“不就是一张破方子么？这张给出去了，我再给你们一张不就行了？”
沈雅茹发出一声嗤笑，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红丸这种级别的神方，放眼整个华夏都找不出几张，你以为是大白菜？”
沈初言此刻也蹙紧了秀眉。
“陆沉！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陆沉轻笑一声，“是不是胡说八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沉随手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拧开笔帽，笔尖在纸上游走。
很快，一张新鲜的药方出炉了。
“好了。”
陆沉停下笔，将那张纸放在红木茶几上，推向沈青山。
“这方子，名叫断续膏。功效嘛，活死人肉白骨不敢说，但只要骨头没碎成渣，筋脉没断干净，抹上它，不出半月，保管完好如初。”
“品阶不比你们那个什么红丸差。只要能实现量产，别说让沈氏集团上市了，一年少说也能给你们挣个几十亿。”
几十个亿！
沈雅茹父女俩的呼吸一滞，但紧接着，沈雅茹便爆发出一阵嗤笑。
“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几十个亿？陆沉，你一个连小学毕没毕业都难说的废物，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爷爷，您可千万别被他给蒙了！他就是想出风头想疯了！”
然而，与她的反应截然相反，沈老爷子在听到断续膏三个字时，眼中竟瞬间爆发出一抹精光！
“小陆，这真的是断续膏的秘方？”
陆沉淡淡地点了点头。
“爸！您别信他！”沈玉峰急了，他可不信这个上门女婿能有什么真本事。
“住口！”沈青山一声怒喝。
“我相信他！”老爷子斩钉截铁，“玉峰，你现在把这张方子送到研发部，让老药师连夜验证！”
在沈家，沈青山的话就是天。
纵使沈玉城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能咬牙答应。
“……是。”
沈玉峰立刻将矛头重新对准了沈初言。
“既然爸不愿意拿出红丸秘方，那陈家的合作就只能再说了。不过，秦家的合作项目，初言，这可是你当初在董事会立下军令状的，现在可有眉目了？”
沈雅茹立刻幸灾乐祸地抱起了胳膊。
“初言，你要是搞不定，可别硬撑着。反正楚少已经答应我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帮你一把，促成和秦家的合作。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短暂的平静。
沈初言蹙着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发来的消息，原本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她抬起头，清冷的目光落在陆沉身上，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会骑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