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鬼岛一战,赵衡以雷霆之势,尽诛来犯之敌,彻底奠定了自己在渤海之上的霸主地位。
消息传回黑石谷,整个生产基地都为之沸腾!
当晚,赵衡下令,大开庆功宴!
他将甘宁舰队的所有将士以及那三路水师的残众弟兄,尽数请到了黑石谷内。
篝火燃得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旺,整只整只的牛羊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脂滴落在火焰之中,爆开一串串浓郁的肉香。
从倭寇巢穴中缴获来的美酒,更是如同不要钱的河水一般,一桶桶地摆在了众将士的面前。
“痛快!他娘的真是痛快!”
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靖北军水手,一脚踩在桌子上,高举着酒碗,唾沫横飞地吹嘘着。
“你们是没看到!咱们提督一声令下,飞鸾号上那两尊神炮一响!轰的一声!就把倭寇的旗舰给炸成了两截!那场面,啧啧,比过年放的烟花还好看!”
“何止啊!”另一个来自上合水师的老兵,也是满脸敬畏地附和道,“最邪乎的,是那水下的流星锤!倭寇那帮水鬼,仗着水性好,想从水底下摸过来凿咱们的船。结果甘提督他老人家只是笑了笑,开关一开,那水底下就跟开了锅似的!血水混着碎肉往上冒,那叫一个惨!”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热血沸昂地讨论着这场大战的整个过程。
讲着讲着,不知是谁第一个,扯着嗓子,唱起了北境那苍凉雄浑的战歌。
很快,数千名汉子便跟着一起高歌豪饮,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坐在主位上的赵衡,看着众将士那兴奋的模样。
“弟兄们,光喝酒吃肉,岂不是无趣?”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我再为大家,添一道助兴的菜!”
他对着身旁的亲兵,朗声下令:“传令!命王海率一千弟兄,即刻乘船,前往赤鬼岛!”
“将那倭寇的老巢,给本将,从里到外,抄个底朝天!”
……
赤旗王坂本的海上驻扎地,赤鬼岛。
当靖北军的战船,如同乌云般遮蔽了整个港口之时。
岛上残存的数百名倭寇,连一丝一毫抵抗的念头,都未曾升起。
他们失魂落魄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冲出营房,黑压压地跪倒在了码头之上,迎接王师的到来。
这其中,就有两个穿着华贵丝绸,面容白净的年轻人,跪在最前方。
他们,正是赤旗王坂本的两个亲儿子。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见到领兵的王海,这两人立刻连滚带爬地扑了上来,抱着他的大腿,哭得涕泪横流。
“我劣父坂本,罪大恶极,与我兄弟二人,毫无干系啊!”
“我们愿降!我们愿献出岛上所有的兵器、黄金、战船!只求将军能饶我们一条狗命!”
为了活命,他们甚至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称为劣父。
王海看着这两人那副奴颜婢膝的丑态,一脚将二人踹开,冷哼一声。
“算你们识相。”
……
当王海带着缴获来的,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以及包括坂本那两个宝贝儿子在内的数百名俘虏,返回黑石谷的庆功宴之时。
赵衡听完王海的禀报,放声大笑。
赵衡看向被铁链缚在木桩上的赤旗王坂本对方面如死灰。
“来人!”他高声喝道,“把他那两个孝子带上来!”
很快,坂本的两个儿子被亲兵押到木桩前。
“给你们了不得的父亲磕个头吧。”赵衡语气平淡。
两人不敢违抗,立即跪倒在地,朝父亲重重磕头。
赵衡点了点头,又笑道,“不错,真是一出父慈子孝。不过,光磕头可不够诚意。”
他指向一旁那堆生火用的荆棘,笑容变得残忍。
“来,负荆请罪。”
两人霎时脸色惨白。但为求活命,还是咬紧牙关,将带刺的荆棘背上了赤裸的脊背。
赵衡饶有兴致地催促,“说吧,也让你爹听听,他平日做了哪些英雄事迹?”
兄弟俩对视一眼,豁出去了。
“我说!”大儿子抢先喊道,“我这劣父贪恋美色!曾抢来一名南朝女子,他……他偷看人家沐浴!”
“还有我!”二儿子赶忙接话,“他嗜酒如命!有回醉得跌进粪坑,三天没人敢捞!”
“哈哈!”
将士间爆发出震天大笑。
而被绑在木桩上的坂本,脸色由白转青,最终涨成猪肝色。他死死瞪向两个儿子,眼中喷火,用倭语嘶吼如野兽:
“你们两个逆子!我定要杀了你们!”
宴席结束后,赵衡倒是成全了赤旗王真将他们父子三人关进了同一间牢房。
至于其他的倭寇俘虏,则是全都收为了劳动力,编入了黑石谷的工坊。
而那些缴获来的战船、黄金和物资,赵衡更是毫不吝啬。
一部分分给了那三路水师的残众,让他们重建舰队。
一部分给了甘宁,让他继续扩充靖北军水师的实力。
剩下的,则尽数留作己用。
他这一手恩威并施,不仅彻底收拢了三路水师的人心,更让甘宁等人,对他愈发死心塌地。
……
然而,庆功宴的欢声笑语,犹在耳边。
北境的天,却说变,就变了。
几个月后,一场百年不遇的巨大雪灾,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鹅毛般的大雪,下了整整十天十夜。
整个北境,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封世界。
路面结冰,行走不通,所有的官道之上,都再也见不到一个行人的踪迹。南来北往的商人,也纷纷转投别路。
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
北境周围的百姓,叫苦连连。时常能见到一些落荒的饿民,穿着打满补丁的破烂衣裳,顶着刺骨的寒风,在路边,捡拾着地上的冰雪,用以充饥。
而草原之上,更是如同人间地狱。
因为无处购买,又见不到一丝粮食,各个部落积攒下来的那点过冬物资,很快就消耗殆尽。
无数的牧民和牛羊,被活活冻死、饿死。
幸存下来的人,也只能躲在冰冷的帐篷里,围在微弱的火盆子前,啃食着那些早已饿死、冻得如同石头一般僵硬的同伴的尸体,用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