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祁连呢?
虞晓下意识地朝店外和四周张望,并没有看到祁连的身影。
骆玉笙却像是没看到虞晓警惕和排斥的目光一样,自来熟地对着忙碌的老板扬了扬下巴,指着虞晓的碗:
“老板,来一份跟她一样的!”
说完,他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虞晓。
虞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吃完立刻走人。
她低下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加快了吃馄饨的速度。
然而,对面的人显然不打算让她安生吃饭。
骆玉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清亮和直接:“虞晓你好!我叫骆玉笙。”
虞晓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果然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也姓骆?
这个姓氏让她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某个让她心烦意乱的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
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丝荒谬的联想。
天下姓骆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那么巧。
她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继续埋头吃馄饨,用行动表示“我不想搭理你”。
骆玉笙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发问,像是在做人口普查:“你一直在这个剧组工作吗?”
虞晓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交流,但又怕完全不理会会惹恼这位看起来脾气就不太稳定的“小祖宗”。
只好含糊地点点头:“嗯,最近是。”
骆玉笙眼睛转了转,忽然凑近了一些,语气带着点撒娇似的试探:“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虞晓:“!!!”
她差点被一口馄饨汤呛死!
又来?!
刚送走一个热情过度的许柔嘉,这又来了一个更离谱的骆玉笙?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是不是都有什么喜欢缠着陌生人玩的毛病?!
虞晓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尽量委婉地拒绝,并把祁连这尊大佛搬出来当挡箭牌:
“这不太好吧。祁老师……他还在剧组呢。”
她心想,我这么暗示,你总该懂了吧?
你可是祁连的“秘密情人”,天天跑来缠着我一个小编剧助理,祁大影帝知道了不会吃醋吗?不会生气吗?
没想到,骆玉笙眨了眨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逻辑清奇地反问道:“你的意思是……等祁连不在剧组的时候,我就能来找你玩了?”
虞晓一口馄饨差点直接喷出来!
她被这神奇的脑回路惊得咳嗽起来,脸都涨红了,连忙摆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根本不熟!而且我很忙,没空……没空玩!”
她的拒绝已经说得非常直白了。
骆玉笙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一种被伤害了的失落表情,撇撇嘴:“那好吧……”
那模样,活像是虞晓欺负了他一样。
虞晓被他这变脸速度弄得头皮发麻,一刻也不敢多待,赶紧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馄饨,扔下筷子,掏出钱放在桌上。
“老板钱放桌上了!我先走了!”
说完,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馄饨店。
看着虞晓逃跑的背影,骆玉笙脸上那副失落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味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的笑容。
这时,老板把他那碗馄饨端了上来。
骆玉笙瞥了一眼那飘着油花和葱花的清汤馄饨,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对老板说:“老板,打包。”
……
几分钟后,骆玉笙拎着那份打包好的馄饨,熟门熟路地敲开了祁连酒店房间的门。
祁连打开门,看到是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你下午说完事就回去了。”
他侧身让骆玉笙进来。
骆玉笙把手里拎着的馄饨往祁连手里一塞,大喇喇地说:“喏,给你的晚饭。”
祁连接过来,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无奈:
“玉笙,我明天一大早还有戏,不能吃这种重油重盐的宵夜,会上镜水肿。”
骆玉笙闻言,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哦,那扔了呗。”
说完,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踢掉鞋子,大摇大摆地躺倒在了祁连那张整洁的大床上,掏出手机开始玩,完全没了刚才在馄饨店那副“纯良”模样。
祁连看着手里那碗馄饨,又看看瘫在自己床上没个正形的骆玉笙,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你下午不是还说,家里打电话催你赶紧回去吗?”
骆玉笙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快地操作着,闻言只是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回道:“管得着吗?”
他顿了顿,似乎游戏打赢了,心情颇好地抬起眼,看向祁连,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再说了……我现在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才不想那么早回去呢!”
第二天,虞晓怀着一种莫名忐忑的心情踏入剧组。
果不其然,还没走到编剧工作区,远远就看见一个极其扎眼的粉红色脑袋正靠在她的工位旁,笑嘻嘻地和路过的工作人员搭话。
不是骆玉笙又是谁!
虞晓脚步一顿,下意识就想转身绕道走。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昨天的话都白说了吗?
她活了二十多年,自认性格不算特别热络,甚至有点慢热和边界感。
怎么最近接二连三招来这些热情过度还自来熟到让人招架不住的“朋友”?
先是一个许柔嘉,现在又来个更离谱的骆玉笙?
她这是什么奇怪的“好朋友”吸收体质吗?
然而,骆玉笙眼尖,已经看到了她,立刻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用力朝她挥手:“虞晓姐姐!早上好呀!”
众目睽睽之下,虞晓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言下之意: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在祁连的休息室。
骆玉笙仿佛完全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嘻嘻地凑近,手里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杯包装精致的咖啡。
“给你带的!这家咖啡可难买了,我排了好久的队呢!”
虞晓看着那杯咖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尴尬着,骆玉笙已经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手里。
然后拿出手机,飞快地凑到她旁边:“来来来,看镜头!纪念我们友谊的第二天!”
“咔嚓!”
根本没给虞晓反应的时间,一张表情懵然、带着一丝抗拒的“合照”就已经定格在了骆玉笙的手机里。
虞晓:“……”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