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阎埠贵正在教育自己的几个孩子，他跟孩子们讲着学习有多重要：“老二、老三、解娣，你们看看你们大哥，就是因为学习不好，中专没考上，就连高中也没考上。毕业都好几年了，街道办根本不给安排工作，现在只能在车站干零活。每天累得要命不说，挣的钱还特别少。
你们可得好好读书，争取考上中专，中专一毕业就是干部。你们看看后院的贾明诚，人家就是干部，天天吃的喝的都特别好。要是想以后日子过得好，就必须好好上学。现在不肯吃学习的苦，以后就得吃生活的苦。”
“爹，我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精力好好读书啊？一上课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在家里吃不饱也就算了，在学校还得吃最差的菜。咱们家真的有这么穷吗？学校的菜分甲、乙、丙三种，我们几个天天吃丙等菜，连一点油星都见不着。别说学习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阎解旷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父亲。
“老三说得对，您看看妹妹，今年九岁，马上就十岁了，头发又黄又干枯，脸也没一点血色。人家棒梗才五岁，个子都快赶上妹妹了。难道贾家比咱们家还有钱？”阎解放也帮着弟弟说话。
“人家棒梗今天吃的炸丸子，我都十三岁了，从来没吃过一次那样的东西。”阎解旷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咂了咂嘴。
“贾家的日子其实也一般，但人家有好亲戚啊，贾主任愿意给他们送好吃的，棒梗吃得好，个子哪能不长得快呢？”阎埠贵觉得孩子们把话题带偏了，没抓住他想讲的重点。
“爹，您就别骗人了，贾主任来院里才几天啊？棒梗难道是这两天才长高的？贾主任家的饭难道是仙丹吗？您要是抠门，咱们就说抠门的事，扯人家贾主任干什么？”阎解成立刻戳穿了父亲的话。
“我那不是抠门，是会算计。老话说得好，吃不穷、喝不穷，不会算计才会穷。”阎埠贵听了儿子的话，有些生气了。
“您要算计就去算计外人行不行？为什么非要算计自己的孩子呢？您生孩子是为了什么啊？天天让他们勉强吊着一口气，饿不死，但也过不好。让他们吃没吃的、穿没穿的，这样生孩子有什么意义？”阎解成马上反驳父亲，根本不管父亲会不会生气。
“大哥，生孩子当然有意义啊，我们就跟长工差不多，得还债。从我们出生到现在，花家里的每一分钱，都被记得清清楚楚，这些账咱们能不还吗？四个孩子，就有四本账，比会计记的还准呢，对了，还得算利息。别人家养孩子是为了把孩子培养成才，咱们家生孩子，就是当成投资。”阎解放附和着大哥的话。
“爹，您这样就不太讲道理了。咱们花的是自己辛苦挣来的钱，难道还不能把饭吃好一些吗？您这么做实在说不过去啊！”阎解旷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阎解放话里有话地插了一句：“老三，不光是花自己钱的事儿，更重要的是，不管买什么东西，咱们家花的钱都比市面上贵出不少。而且咱爹记账的时候，是按照饭店的收费标准来算的。”
“这也太过分了！我们花着自己的钱，您竟然还在中间赚差价，最后却让我们吃这么差的东西，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阎解旷气得猛地抬起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杨瑞华见状，立刻呵斥道：“你拍什么桌子！这桌子是你的吗？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有没有点规矩？”说着，她抬手就给了小儿子阎解旷一巴掌。
“你们做事这么离谱，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句公道话吗？”阎解旷的火气更旺了，忍不住反驳起母亲来。
这时候，阎解成也站了出来，对着父母认真地说：“妈，我觉得这次您和我爹确实做得不太对。”
阎埠贵把目光投向大儿子，语气平静地回应：“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老大，要是你觉得家里的伙食不好，完全可以多交些钱，让你妈专门给你做些合你口味的好东西。”
“我给我妈钱，让她专门给我做好吃的？这不是疯了吗？我要是有钱，直接去饭店吃多好啊！家里的开销比饭店还贵，可你们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能跟饭店比吗？你们舍得花钱买好食材吗？把钱给你们，跟白白扔掉有什么区别？真是太可笑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该去睡觉了。”阎解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回了父亲几句后，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老大，你这是什么态度？给我回来！”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朝阎解成的背影喊道。可阎解成根本没回头，径直走出了开会的房间，还用力把门摔了一下，发出重重的声响。
阎埠贵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老大阎解成又走了，只好把气撒在老二身上，对着阎解放教训起来：“你们两个可得好好反省自己，好好读书。尤其是你，阎解放，我可是听红星初中的老师说了，你上课的时候根本不认真听讲，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阎解放也没给父亲留面子，反驳道：“我不认真学习？我能每天按时去学校，再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听讲啊？我一到学校就饿得头晕眼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学习。您就别指望我能好好学习了，我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现在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学习？您想太多了。我回去睡觉了，不想说话，说多了话会消耗体力，到时候更容易饿。”说完，他就站起身，走出屋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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