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苏云脑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他的识海。十四天!贯通三脉!追踪者的锁定不仅没有解除,反而变得更强了。巨大的压力瞬间取代了刚刚掌握少商剑意的喜悦,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几乎让他窒息。
“弟子……”苏云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强行压下翻涌的焦虑和寒意,看向对面的玄苦大师。老僧的目光依旧深邃平静,似乎并未察觉到苏云脑中那冰冷无情的宣告。
“大师,”苏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稳,“弟子方才调息,忽感心神不宁,似乎那外魔秽念虽退,其阴寒气息仍有残留,扰得弟子真气浮动。”他不敢提及系统和倒计时,只能将身体的异常归咎于追踪者残留的影响。
玄苦大师微微颔首,枯瘦的手指轻轻捻动佛珠:“心魔外扰,内息自生波澜。你初成剑意,根基未稳,心神受创,感知敏锐亦是常情。此乃必经之劫,需以静制动,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徐徐图之?苏云心中苦笑。系统冰冷的倒计时正在无情跳动,每一秒都珍贵无比。他没有徐徐图之的奢侈!但他无法言明,只能低头应道:“大师教诲,弟子谨记。只是……弟子心中紧迫,不知接下来该如何精进?”
玄苦大师沉默片刻,浑浊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苏云强装的镇定,看到他灵魂深处那股被强行压抑的焦灼。“心念浮躁,乃修行大忌。你既有少商根基,当循序渐进,稳固此脉,引气充盈,方是正道。强行求索,根基虚浮,易入歧途,反伤己身。”
苏云默然。他知道玄苦大师所言极是,根基稳固是武学之本。但系统的任务像悬在头顶的利剑,十四天,三脉!他必须在稳固和速度之间找到一条近乎不可能的平衡线。
“弟子明白。”苏云再次应道,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请大师继续指点弟子修行之法,弟子必当竭尽全力,不敢懈怠。”
玄苦大师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只是沉声道:“闭目,凝神。内视少商剑脉,引丹田之气,循手太阴肺经,如溪流入川,周而复始。感受剑气与经脉相合之意,务求精纯凝练,不可贪多求快。”
苏云立刻依言照做。他盘膝闭目,心神沉入体内。丹田中,被系统初步梳理过的真气缓缓调动起来,沿着玄苦大师指引的、那条属于少商剑的复杂经脉路线,小心翼翼地运行。
每一次真气流转,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和鼓胀感。他需要分神控制真气的流速和强度,快了,经脉承受不住,慢了,则无法在有限时间内达成目标。更要命的是,脑海中那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专注力。
【倒计时:14天23小时…】
【倒计时:14天22小时…】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禅房内檀香袅袅,玄苦大师静坐一旁,如同入定的古佛,只有偶尔捻动佛珠的细微声响。苏云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在专注中显得有些苍白。他强行摒除杂念,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真气的运行和对剑意的体悟上。
少商剑脉的路线在无数次循环中变得越来越清晰,真气流转的滞涩感也在缓慢减轻。他能感觉到指尖凝聚剑气时那种锋芒内敛、引而不发的力量感正在增强。但距离玄苦大师所演示的那种“心念所至,剑气自生”的境界,还差得太远。
不知过了多久,苏云感觉少商剑脉的运行终于达到了一个相对顺畅的瓶颈。他睁开眼,看向玄苦大师,眼中带着询问。
“少商之基,已初步稳固。”玄苦大师缓缓道,“然欲求更进,需知六脉相通,互为表里。接下来,你可尝试手厥阴心包经——中冲剑脉。”
苏云精神一振。中冲剑!他记得玄苦大师演示时那股浑厚刚猛、如墙壁平推般的磅礴气势。
“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浑。其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下膈,历络三焦……”玄苦大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指引着一条更为繁复、路径更长的经脉运行图。
苏云凝神记下,再次闭目内视。他引导真气,小心翼翼地从稳固的少商剑脉附近分出,尝试沿着新的路线——手厥阴心包经推进。
“呃!”真气刚一进入陌生的经脉区域,一股远超之前的剧烈刺痛猛然袭来,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针在体内穿刺。苏云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强行运转的真气差点失控反噬。他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凝神!守一!”玄苦大师的低喝如同警钟,瞬间稳住苏云即将溃散的心神。“新脉初辟,如开山凿石,必有阻滞痛楚。引气需缓,意志需坚,不可冒进,亦不可畏难而退!”
苏云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丝。他强迫自己忽略那锥心刺骨的剧痛,将意志力凝聚到极致,如同驾驭着一匹狂暴的烈马,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推动着真气在前方淤塞的“河道”中艰难前进。每一次推进,都伴随着撕扯般的痛苦。
【倒计时:14天18小时…】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像鞭子抽在苏云紧绷的神经上。时间!时间在飞快流逝!而中冲剑脉的开辟,艰难得令人绝望。按照这个速度,别说十四天贯通三脉,能完整开辟这一条都悬!
一股强烈的焦躁和绝望感猛地冲上苏云心头。玄苦大师的告诫在耳边回响:“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根基虚浮,反伤己身…”
可他没有时间了!追踪者如影随形,倒计时步步紧逼!
“徐徐图之?”一个近乎疯狂的声音在苏云心底咆哮,“再慢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生死存亡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对根基的顾虑和对痛苦的恐惧。苏云眼中闪过一丝不顾一切的狠厉!
他猛地一咬牙,不再小心翼翼地控制真气的流速,而是将丹田内所有能调动的真气,如同开闸的洪水,朝着那条正在艰难开辟的中冲剑脉,狠狠冲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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