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用扇骨轻轻敲着那叠灵契,桃花眼里闪着捉摸不定的光:
“小月儿,你慕家这摊子……可真是一言难尽,你就这般信我?不怕我卖了这些,跑得无影无踪?”
慕折月扯出一个标准的社畜微笑:
“墨公子说笑了,这点产业在您这可真算是九牛一毛,您哪看得上啊。”
慕峰那个王八蛋的,找不着这些个契约就到处祸害,现在慕家这些产业没一个不亏空的。
若不是她和墨离有个赌约,她明天就可以宣布慕家破产了。
墨离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啪”地甩开玉骨扇,掩去神情:
“好吧,毕竟都答应了,这担子,本公子接了。”
慕折月闻言递过一枚玉简:
“初步方案,请墨公子过目。”
墨离扫了一眼,越看越是心惊。
里面什么“供应链优化”、“灵石期货”、“情报资本化”操作,手段刁钻狠辣,思路清奇,完全不像从未经商的人能想出来的。
他抬眼,见对面女子已闭目养神,合欢花落在她发间。
他下意识想替她拂去花瓣——
“看完了?”
她忽然睁眼,眸光清亮。
“佩服。”墨离收敛心神,“你我联手,五年,可掌天策命脉。”
“三年。”慕折月起身,身体还因灵力透支而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语气斩钉截铁,“三年,我要这一国金流,皆从我指间过。”
是夜,系统界面突兀弹出,红光闪烁。
【紧急限时任务:潜入城西夏氏废宅,取得“幽影花”x5。奖励:积分x3000,“敛息术”熟练度大幅提升。惩罚:附加技能失效三日。】
“又来?!”
慕折月刚从修炼中缓过劲,看到任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吧!这破系统是不是跟我有仇!”
骂归骂,她还是认命地换上夜行衣,嘴里碎碎念:
“万恶的资本家,死了都要KPI…好歹给个危险提示啊…”
【系统:目标地点检测到多重隐匿结界及防御阵法,危险等级:中高。建议宿主优先提升‘敛息术’至精通级。】
“……马后炮。”
她咬牙,将所剩无几的积分砸进“敛息术”,身形彻底融入阴影,如一道青烟掠出高墙。
夏氏废宅阴森破败,慕折月凭着系统导航和社畜熬夜练就的肝,有惊无险地避开几处陷阱,终于在后院荒芜的药圃中找到了那几株泛着幽紫光芒的小花。
刚采下三朵,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她浑身一僵,瞬间屏息凝神,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心脏狂跳。
一道颀长身影缓步从廊柱后走出,身着夜行劲装,脸上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银狼面具。
周身气息晦涩冰冷,与这废宅的死寂完美融合。
他并未看向慕折月的方向,似乎在检查什么。
慕折月一动不敢动,内心疯狂呼叫系统:
这谁啊?我不会误入某个大佬的秘密基地了吧。
【系统:目标实力预估:半神境三阶,身份信息:未知。】
完蛋,碰上硬茬了!她心里哀嚎,祈祷对方只是路过。
那面具人停在不远处,忽然俯身,看着地上被慕折月踩碎的落叶。
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低沉沙哑,听不出情绪:
“这里的灰尘,有人来过。”
慕折月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但他并未深究,目光扫过药圃,似乎并未发现幽影花的异常。
他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仿佛在等待什么,最终似是无所得。
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慕折月又屏息等待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确认再无动静,才瘫软下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吓死我了……这破任务也太刺激了。”
她手脚发软地迅速采完剩下的花,一刻不敢多留,溜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慕府观雪阁
她刚换下夜行衣,惊魂未定地喝了口冷茶压惊,就听窗外一道破空声袭来!
想都没想,反手就将刚才用来削果子的刀掷了出去!
匕首射出,却如泥牛入海。
她警惕地推开门,只见院中梨树下,墨离不知何时来了,正慵懒地靠在她平日休息的摇椅里,身旁是玄烬。
那双金色的眸子在月色下流转着莫测的光华,修长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那柄小刀。
“小月儿这待客之道,”他抬起眼,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仿佛能看透她刚刚经历的惊险,“越发别致了。”
他语气轻缓,尤其在那“别致”二字上,微微拖长了音调。
慕折月心头一凛,强作镇定看向玄烬道:“大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玄烬并未立刻回答。他站起身,缓步走近,冰冷的气息随之笼罩下来。
他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鬓发。
“这只狐狸和我一直在争论一件事,为此我还出了趟远门,今日特来解惑。不过,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他的指尖虚虚划过她的衣袖,仿佛真的拈下了什么看不见的尘埃。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眸,扯出一个无比勉强甚至有点破罐破摔的笑容:
“……如果我说,我半夜睡不着,去那儿散散步,陶冶一下情操,大人您信吗?”
玄烬盯着她,眼底的探究如同旋涡般翻涌,片刻后,他竟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却让人毛骨悚然。
“信。”他指尖忽然抬起,冰凉的指腹擦过她的下唇,留下战栗的触感,“你现在说什么,本尊都信。”
他退开一步,抬手间,慕折月心口处的神皇佩突然变得滚烫。
她立马将它从脖子上摘了下来,用手提着。
“这是怎么了?”
玄烬并未回答,和墨离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两人已化作淡淡虚影,融于月色,消失不见。
只留下慕折月一人,站在冰冷的院子里,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在生死边缘蹦了个极。
“这班……真是越来越难上了。”
她喃喃自语,第一次对“回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