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总算松下一口气来,慕折月看着眼前两人
“起来吧,以后在我这儿不用跪。”慕折月声音温和,“泠鸢,青羽?以后辛苦你们了。”
“谢小姐。”两人起身,依旧恭敬侍立。
“小姐,让奴婢先伺候您梳洗更衣吧?”
泠鸢上前一步,轻声询问。看到慕折月狼狈的模样和身上沾染的雨林污迹与细微伤痕,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嗯。”
慕折月点头。在泠鸢和青羽的服侍下,她简单梳洗,换上了一身干净柔软的常服,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青羽细心地帮她处理手臂上几道被荆棘划破的伤口。
“小姐,您……”
青羽看着慕折月那即使狼狈也难掩绝色的容颜,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慕折月挑眉。
“您真好看啊。”青羽脸微红,由衷地赞叹道。泠鸢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也流
露出同样的惊艳。
慕折月打着哈哈,原主确实有着一幅好皮囊,甚至可以称之为惊艳的那种,只是
一直以来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憔悴。
要是从前她有这样一张妈生脸还辛辛苦苦打什么工啊,直接原地开播好嘛。
“小姐,有件事家主让我们转达你,过两日是长公主生辰宫宴,帖子送到家主那里了。”
慕折月本想回绝,但转念一想,“玄烬也得出席宫宴吧,这可是打探情报的最佳场合。”
她咽下嘴里的粥,抬起头,暗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和一丝社畜被迫加班的悲壮:“我知道了,我到时候和姑姑一同去。”
与此同时,皇宫禁地。
玄烬斜倚在万年寒玉榻上,墨发如瀑,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殿内空气都凝滞如冰。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玉榻,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叩、叩”声。冰蓝色的眼眸半阖,看似慵懒,深处却是一片无机质的漠然,仿佛在审视一幅无关紧要的画卷。
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墨汁滴入水中,无声无息地在大殿中央凝聚成形,正是他的影卫——夜枭。
“说。”
玄烬薄唇轻启,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抬眼。
夜枭单膝跪地,声音平板无波:“慕折月,慕家嫡长女。天策十九年生。八岁前天赋卓绝,称帝都第一。八年前其父母与欧阳、百里、纳兰三家精英,皆殁于‘葬神渊’之战。
同年,慕折月身染奇疾,灵脉尽毁,识海混沌,痴傻八年。鲜少出府。”
“葬神渊?”玄烬指尖的敲击停顿了一瞬,冰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
他对于慕家夫妇的死亡,甚至慕折月曾经的“天才”之名,都毫无兴趣。
那些渺小的生命,生或死,荣或辱,在他漫长的岁月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退下吧。”
他淡漠地命令。夜枭的身影如同出现时一般,无声消散。
殿内重归死寂,只有彻骨的寒意流淌。
一只通体雪白、唯有眼眸是剔透冰蓝的小狼无声地跃上玉榻,安静地蜷伏在玄烬手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玄烬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落在雪澈毛茸茸的头顶。
“雪澈,”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你说,一个被蚀灵散侵蚀了八年灵脉,损毁了识海,理应烂在泥里的家伙为何还能爬出来?”
他冰蓝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穿透虚空,锁定了慕府主院的方向。“甚至体内还藏着一个如此格格不入的‘核’?”
他清晰地记得在暗夜雨林,自己那缕探入慕折月体内的神识所触碰到的异样。
那绝非“蚀灵散”能造成的枯竭。那是一种更深层、更本质的异常。
一个与这个世界灵力体系截然不同的能量,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空间撕裂后的残留波动。
冰魄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连雪澈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八岁痴傻,八年沉寂,那具身体现在想必是换了主人吧。”
玄烬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探究欲的弧度,“魔族么?”
他冰眸深处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尘封的某种悸动,但这悸动瞬间被更强烈的掌控欲和毁灭性的探究欲覆盖。
夏夜落雨,窗外响起几声蛙鸣,另一边的慕折月难得睡的安稳。
“哈——欠”慕折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姐,您起身了吗?”泠鸢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慕折月应道。
泠鸢端着水盆进来,恭敬道:“属下伺候您梳洗更衣。”
“停停停!”
慕折月赶紧摆手,一脸受不了的表情,“都说了别属下属下的,也别动不动就行礼,咱们正常点,自称‘我’就行,我这不兴这套虚的昂。”
泠鸢被她直白的话弄得一愣,随即眼中浮现一丝暖意,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是,小姐。”
她拿起一套繁复的衣裙。
慕折月一看那层层叠叠的纱和叮当作响的配饰就头大:
“还是换男装,简单利落点的,今天要出门搞大……呃,办正事。”
“好。”泠鸢没有多问,手脚麻利地帮她束发。动作间,不可避免地又露出了慕折月耳后那几缕醒目的银丝。
泠鸢的手指在她的发丝上停顿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
“小姐,您这白发需要我用灵力帮你藏起来吗?”
“不妨事,”慕折月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这么多也不太好藏。”
不一会儿,镜中出现了一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少年公子”。
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一袭裁剪合体的月白云纹锦袍,衬得她肤白如玉。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在男装衬托下,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锐利英气。
“哇!小姐您要是真男儿身,不知道要有多少姑娘为您倾倒呢。”青羽端着早餐进来,看到焕然一新的慕折月,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眼。
“青羽!不得无礼!”泠鸢轻声呵斥。
“哎呀,这有什么,我爱听,爱听。”慕折月笑嘻嘻地拍拍泠鸢的肩膀
青羽吐了吐舌头,泠鸢无奈摇头。
用过早膳,慕折月带着泠鸢青羽坐上马车。
“小姐,咱们今天去哪?”青羽兴奋地问。
“搞钱!”慕折月言简意赅,掏出玄烬那块玉扣在手里抛着玩,慕家虽是四大家族之一,但却是其中最穷的一家,家族弟子都快养不起了,更别说有多余的钱拿来给慕折月解毒升阶,不管在哪,还是自己赚的钱用着踏实。
“我们二人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帝都最繁华的地方是哪儿?”
“那必须是朱雀街的惊鸿楼了,”慕折月笑着答道。
书中皇亲国戚私下会面的标准酒楼,都是常客呢。”
“惊鸿楼?古族那边也有分店呢,帝都的应该就是总店了吧。”青羽来了兴趣
路上,青羽甚至兴致勃勃地科普起来:“听说惊鸿楼共五层,一二层吃饭,据说厨子以前是御厨,菜品贵得吓人还一座难求,三层住店,四层是招待贵宾的地方,五层是楼主专属,不许外客入内。”
泠鸢补充道:
“惊鸿楼名下还有两大产业,分别是白虎街的‘点金阁’拍卖行和‘万象坊’赌石场。拍卖行常有稀世珍宝和极品丹药流出,赌石场出过顶级赤金石,不过想进这两地方,必须是惊鸿楼熟客,还得有内部人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