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兰闻言叹了口气:
“我知道川子有能耐,能赚钱。”
“可这外面的关系哪有自家亲戚靠谱牢靠啊?”
“是,川子这一趟是赚得多,五万块啊,听着都吓人。”
“可这海里的事,谁说得准?那不就是看天吃饭吗?不稳定啊!”
“罐头厂那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村里都传遍了!说是差点要赔三四万呢!要不是运气好……唉!”
她越说越担心,目光又看向陆小曼,带着点埋怨:
“还有镇上的龚师傅,多好的人啊,是不是也被国营饭店开除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的,连小曼你都瞒着我!”
“还是隔壁刘彩凤来串门,我才听了一耳朵!”
“你们是不是怕我老婆子担心,就合起伙来骗我?”
王翠兰一脸的懊恼,她虽然整天守在家里。
可也听到了不少消息,虽然这段时间陈川和陆有业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但越是这么平常,就越是不应该。
因为他们两个甚至就连陆小曼都没有和自己提起过龚小平被国营饭店开除的消息。
陈川看着王翠兰那担忧的样子,心里既温暖又有些好笑。
他走上前,扶着王翠兰的肩膀道:
“妈,您想多了,真没事。”
“龚师傅那不是被开除,是他自己不想在国营饭店受气,辞了职,现在在镇上周广财的私房菜帮忙,手艺好着呢,赚得比原来还多!”
他继续解释道:“至于罐头厂,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不仅没赔钱,姜厂长还跟我签了长期合作的合同!”
“以后咱们的鱼,只要品质好,他们厂优先收!这可是板上钉钉的稳定买卖!”
王翠兰将信将疑地看着陈川:
“真的?你可别唬我……”
“妈,川子啥时候骗过你啊!”
陆小曼在一旁柔声附和,
“你要是不信,明儿我们一起去县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翠兰看着两人,轻轻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先去做晚饭,吃过了就去县里住招待所。”
“妈,您等一下。”
陈川叫住了她,转身走进里屋,从那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里,取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大团结。
他走出来,将这一厚沓钱塞到王翠兰手里:
“这钱您拿着,是这趟出海的工钱。”
王翠兰只觉得手里一沉,看着那厚厚一沓钱,怕是得好几千,顿时吓了一跳。
就想去推。
“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干啥?一家人还用得着这样?”
“你爸帮着收鱼,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了。”
陆小曼上前抓住了王翠兰的手:
“妈,你就拿着吧!川子说了,公是公,私是私,你们要钱用是要钱用,这些是川子他们捕鱼队的工钱。”
“要是爸不拿,别人怎么好意思拿呢?”
王翠兰看着手里的钱,这才没有继续推辞:
“唉,你们啊…行,妈给你们存着,将来给外孙用!”
王翠兰离开后,陈川则是出了门,将许大海三人都叫到了家里。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陈川家的桌子上,摆着三个用红纸包的方正正的大红包。
“川哥,叫我们啥事啊?是不是姜利来那又有什么订单了?”
许大海大大咧咧地问道。
陈川笑着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将三个沉甸甸的红包依次推到他们面前。
“大海,老赵,水生。”
“这趟出海,你们辛苦了,这是单独给你们的一份,每人五千。”
“五…五千?”
许大海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都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接住那红包。
“川哥,这也太多了……”刘水生相对沉稳,但也激动地脸泛红光。
“不多,咱们兄弟,有福同享。”
陈川摆了摆手,又拿出了四份写得清清楚楚的协议。
“钱是这次的辛苦费,咱们一码归一码。”
陈川将协议推到三人面前,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接下来,是长远的事。”
“之前黄唇鱼花胶,我换成了一家饭店的股份。”
“里头我占了四成,龚师傅…”
陈川原本想和三人解释一下,具体占比,但旋即又意识到他们可能听不懂其中一环套一环的股份分配。
所以干脆说道:
“我把我手上的股份重新打散,你们一人拿两成。”
“到时候赚钱了,再给你们分。”
“股份?”许大海眨巴着眼,对这个词有些陌生,但隐约明白好像是比五千块还要厉害的东西。
刘水生识些字,拿起协议仔细看着,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呼吸都急促起来:
“川子哥,这,这一成股份,意思是…以后海上楼赚的每一分钱,我们都能分一份?”
“对!”陈川肯定地点头,
“以后你们就都是海上楼的老板了!”
陈川这一分,其实他从海上楼的盈利中得到的钱,反倒还比不过了龚小平。
但他并没有丝毫不舍,许大海一众人跟随他这段时间。
已经充分证明了自己,更何况那黄唇鱼本来就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众人听到陈川的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一个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老板。
而且居然是县里那家海上楼,河口村距离县城并不远。
平常他们偶尔也会去逛一逛,尤其是跟着陈川发了点小财后,去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不少。
海上楼有多气派,谁都知道。
许大海更是好几次在心里琢磨着,等开业了要带着自己老娘和这帮子兄弟一起去搓一顿。
也试试有钱人的饭菜。
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谁也没注意到,院子外面的墙根下,一个黑影正悄悄地将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