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意识进出空间过于频繁,苏然在炕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又睡了。
在半梦半醒间,脑子里还盘算着要去哪里找几颗棉花种子种在空间,这种土炕她真的是睡够了。
不仅坚硬无比,苏然还总感觉有一股子土腥味儿,和炕缝里传出来的木柴燃烧过后的烟味儿。
要不是她最近实在太累,躺在这种地方还真睡不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苏然睁眼的时候刚好是吃饭的点,屋门口隐隐传来苏果的声音。
她像是在问蔡振娥,“奶奶罚苏然,不让苏然吃中午饭,那她的那份饭能不能给我吃?”
“哪有什么她的那份儿,”蔡振娥着急去堂屋找板凳,听到苏果的话,直接道:“你奶中午压根没做她的饭。”
说完,蔡振娥又像是想起什么,又扭头叮嘱苏果道:“吃完饭之后你叫上你二姐三姐来我和你爸屋里睡午觉。”
“哦,”苏果点头。
刚才她们几个已经知道了苏然今天早上的壮举。
听于秀兰说是苏然把奶奶从炕上踹下去的时候,苏果嘴都张大了,后来又听说苏然不仅用刀砍苏承禄,还吓得爷爷摔了一跟头把牙给磕掉时,苏果和她的几个姐姐们一样,都觉得苏然失心疯了。
一个个的吓的都不敢靠近自己那间屋子。
尤其是苏晴雨,她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是一阵后怕。
心里甚至暗自庆幸着,还好昨晚苏然只是踹了她一脚,要是苏然拿刀直接把自己的脚砍了,那她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看蔡振娥走了,苏果也朝着厨房跑了过去,生怕去的晚了,邱爱花会往她的碗里少舀一碗玉米糊。
屋门口又恢复寂静。
苏然慢悠悠的从炕上爬了起来,睡了一觉之后,她的精神状态果然好了不少。
她先去空间看了一圈,摘了根已经有十来厘米长的黄瓜洗干净吃完,才拿着菜刀下炕穿鞋,朝外走去。
其实她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更不是什么暴力狂。
在原来的世界她有不少朋友,在那些朋友的口中,她是个善解人意,有同理心,有同情心,喜欢助人为乐的五好优秀公民。
但……
这些优秀品质的前提是没人犯贱招惹她,没人天天算计她。
要真有那些不长眼的,觉得她很好欺负,那她也就不跟那些人扯什么良善了。
“放心吧,老大媳妇已经和刘红艳说好了。”
邱爱花正拿着盛饭的勺子给每个人分饭,听到说话呲呲漏风的老头子问苏然的事情,她又将之前和于秀兰商量好的结果说了一遍。
“啊?刘奶奶的意思是,她娘家侄子不能保证给我找一份城里工作啊,”苏承禄听完之后,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那颗红彤彤的西红柿不解渴了。
他皱着眉,想了想又道:“就没有其他人可以选了么?”
“你这孩子,”于秀兰把邱爱花盛好的饭碗放在苏承禄面前,“这有城里工作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哪能看上乡下的丫头片子。”
“也就是苏然长得还行,人家家里正好缺个能照顾孩子的,不然能看上她?”
蔡振娥虽然已经拿着板凳回来了,但她也没坐,把凳子放在桌子旁边就捧着碗缩在一边站着吃了起来。
似乎怕邱爱花想起苏然早上做的事情迁怒她,她连桌子上的咸菜都没敢夹。
“算了,就这样吧,至少还有点希望,”苏承禄没得到满意的答案,瓮声瓮气道。
说完,他的视线又在几个埋头吃饭的妹妹脸上扫了几眼,最后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这么多人,怎么就苏然一个长得好看的,其他全是歪瓜裂枣。”
他的声音很小,但坐在他右手边的苏晴雨还是听到了。
苏晴雨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是她不想往好看了长?
就他们老苏家这全是黑皮塌鼻子小眼睛的遗传长相,她能长得好看才奇怪呢!
都说苏然长得好看,也不睁大眼睛瞧瞧,人家妈蔡振娥长什么样子,虽然黑了点儿,皮肤也松弛了不少,但五官确实比村里很多女人都好看。
也就苏果她们出生的时候随错了人,长得像苏老二。
不然岂不是家里五个女孩就她一个丑的!
想到这里,苏晴雨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瞧在苏承禄眼里,更丑了。
“先排除承禄这件事不说,苏然这丫头是真留不得了,”苏老大说,“这才一早上的时间,你们看看她把这个家闹成什么样了!”
“再忍忍,刘红艳说明天就让她侄子请假过来提亲,到时候把她嫁出去了,咱们家就好了,”于秀兰说。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苏然站在厨房门口听了一会儿,在他们畅想着她被嫁给二婚男之后,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时,苏然突然出声“哟”了一声。
厨房里顿时一静,所有人齐刷刷朝着她看了过来。
“这就吃上了啊,”苏然背着手,懒散的靠在门框上,活像是没骨头一样。
“哼,”邱爱花一看到她就感觉自己尾椎疼,冷冷瞪了苏然一眼,然后招呼其他人道:“别管她,咱们自己吃自己的。”
一听邱爱花的这句话,苏晴雨下意识就想朝着苏然嘚瑟嘚瑟。
嘴角咧了一半,余光突然瞥到她爷消失的门牙,又咻一下闭上了嘴。
苏承禄却没被苏然吓到,他觉得早上在院子里的时候,要不是太过于突然,他当时就将苏然直接制服了,还能由她蹦跶到现在?
只见他边吃边吧嗒嘴道:“今天的饭真好吃啊,可惜,有些人……”
苏承禄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不知道是谁失声嚎了一嗓子,然后一股温热带着腥臭味的液体就直接飞溅过来喷了他一脸。
苏承禄整个人吓得都不会动了。
他憋着气缓缓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紧接着就看到苏然站在桌子边,一手按着一只母鸡,另一只手拿着菜刀。
鸡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菜刀深深嵌在桌子里拔都拔不出来。
而直接在饭桌上将一只鸡一刀宰了的苏然正在冲着他笑。
苏承禄直接噶一下朝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