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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小院”

门楣上的竹匾刻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院子周围是茂密的翠竹,房檐上挂着风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哟喂!娇娇妹妹你可算来了,方才我们刚说到你呢。”

虞想想见李淑音迎面而来,马上切换到笑脸模式。

“说我什么了?淑音姐姐又在和姐妹们打趣儿我。”

“哪里哪里,我在同她们说上次叶子牌的事儿,对了,你的伤可好些了?”

“承蒙你还念着,已经好了。”

什么伤?那是她自己准备的血包含在嘴里的。

进到内院儿,别有一番天地,外面看着普普通通,里面亭台楼阁,水榭小池,比她郡主府的风景都还要好。

这院子一看就花了不少银子才建成的,仆人里里外外看见的,就有好几十人。着统一服装,发髻也梳成一模一样的双丫髻。

一群女眷见她来了,纷纷行礼问好,心中默数了约莫着二十左右,李淑音的人脉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

“淑音姐姐,这是我差锦云阁按照你的身段裁的袍子,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郡主待淑音真好,淑音就谢过娇娇妹妹了。”

李淑音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她一向是个口齿伶俐的,见郡主不排斥以姐妹相称,索性壮着胆子叫她“娇娇妹妹”拉近距离。

“哎哟淑音姐姐真是好福气,锦云阁的料子,姐妹们想穿还穿不到呢。”

洛晚眠从人群中摇着小扇儿挤出来,伸手在那袍子的面儿上摸了摸,好生柔滑。

李淑音不和洛晚眠打趣,转身叮嘱婢女们好生伺候,自己现在就要换上郡主送的袍子,好好风光一下。

趁着李淑音去换衣裳的功夫,常紫菁和洛晚眠早早儿的就拉她入了牌桌子。

喝茶赏花打叶子戏,各位官家小姐们出手阔绰,五两银子起押,一盏茶的工夫就能赢百来两银子。

虞想想不禁想到那个孩子才卖十两银子,在这里连一把叶子戏的底牌都够不着。

“郡主可是有心事?”

洛晚眠见她摸牌的动作慢了下来,脸上的笑也渐渐消退。

“没有,是伤口又疼了。”

虞想想还不忘捂着胸口矫揉造作一下,引得一旁的常紫菁吐槽:“还不都怪那公主欺人太甚,若不是郡主大量,当场定是要叫她好看。”

没想到章雪嫣苦苦维持了十几年的口碑也会崩塌的这样快,沦落到比那恶毒的虞娇娇还要惨上几倍。

人言可畏四个字,在任何时代都是那样可怕,黑白颠倒只需要一张嘴一句话就能致人于万劫不复。

“好在她就快要被送去草原和亲了,还真是解气。”

解气?

虞想想内心发笑,章雪嫣与她们无冤无仇,何来的气?不过是为了附和她罢了。

“咱不说她了。你们可听说了,昨晚上荷塘死了人?”

“可是上京城夜市外的那片荷塘?我今早也听家中丫鬟说昨儿个死的,人今早上才捞上来,早断了气。”

虞想想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突然紧了一下,赶紧追问一句:“死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个老伯,岁数有些大了。”

虞娇娇瞬间感觉整个心都坠入了冰窖,昨晚上他们还见过的,今早上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转瞬即逝。

沈俞枭,是你吗?

“何时死的?可有消息?”

虞想想的语气有些激动,常紫菁有些诧异,一个陌生人而已,反应竟如此大。

“郡主若想知道,我回去问问我爹。”

她爹专门办理这块儿业务,死个人什么的都会有下面的人写了折子递给上来。

虞想想突然想到那老伯的话,常紫菁的爹接触过这事儿,她应该清楚,若是再问,显得是她太计较了。

“不用了,本宫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她不能丢了郡主的威严。

“姐妹们!可好看呐我这身袍子。”

李淑音穿上那双面绣的百蝶戏花袍子别提多光彩夺目了,莲步轻摇,百蝶随着身形在裙摆上晃动,五彩丝线映衬着阳光散发出光泽,那些刺绣的百蝶如同活灵活现的蝴蝶围着她飞舞。

娘子们围着她连连感叹,皆是羡慕的眼神。

“姐妹们想穿,何不去春楼多给娇娇妹妹捧捧场子。说不定郡主哪天心情好,也给众姐妹们开个特权,能去锦云阁裁衣裳。”

李淑音搁这儿点她呢。

“淑音姐姐说的哪里话,众位姐姐妹妹们想去锦云阁裁衣裳,我自然是欢迎的,日后娇娇还指望着诸位多来春楼玩儿。”

“瞧瞧,这话儿说的真漂亮。”

女眷们自然是欢喜的,都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一趟没白来,毕竟锦云阁的衣裳不是有钱就能穿得上的,能在锦云阁裁一身衣裙,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今日我在清风小院摆了流觞曲水,姐妹们可尽兴。”

虞想想落座后,看着琳琅满目的宴席上全是些自己没见过的山珍海味,效仿古人在桌面上架上假山,中间以一水渠隔开,上面放的佳肴随着流水的浮动,可在桌上循环。

众女眷的笑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小院内,好不快哉。

马车上的小乞丐尿急憋不住爬下马车找了个草丛钻了进去,小院外面有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刚好能遮住他的身形。

“大人,何时动手?”

他听到有说话的声音立刻提起裤子蹲了下来藏在灌木丛中,躲藏的本事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再等等,等她出来再杀。”

“大人,有人来了。”

小乞丐再听时,已经换了声音。

“燕燕,他们追过来了怎么办?”

“不管了,先躲起来再说。”

小乞丐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尝试能不能听到更多人的心声,奈何外面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不行,得赶紧进去告诉救命恩人她们有危险。

他在灌木丛中像只老鼠似的撺掇,终于找到了一处隐秘的狗洞,钻狗洞他最擅长了。

院中地形复杂,他循着那银铃般的笑声找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诶,你是谁家小孩儿,怎么进来的!”

奴仆见那小孩儿直直的冲女眷们奔去,根本拦不住。

虞想想回头一看,正是那小乞丐,放了筷子下桌呵斥那仆人。

“放开他。”

仆人见是郡主的人也不好再阻止,立刻松了手。

“不是让你在马车上好好呆着吗,怎么跑进来了?”

虞想想表面上笑眯眯和和气气的与他讲话,其实心里早就炸开了锅。

小屁孩儿!你让本郡主很丢脸!

“娘亲!有人要杀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