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如狠狠地甩开周欣然的手。亏她刚刚还在为周承运想要牺牲周欣然,而为她感到担忧。
现在轮到自己,周欣然竟然迫不及待的就想让自己去死!
可这还没完!
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戏的周耀也看明白了,他们一家四口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承担周兴的怒火。
周欣然已经被周兴否决,周承运肯定不会把他自己推出去。那么能做这个替罪羊的就只有自己和母亲秦月如了。
现在眼见秦月如竟然不愿意,周耀也急了。他当即便开口说道:“是呀母亲,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周兴的手里。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你之前不是总说,你最爱我和妹妹了吗?用你一条命,换我们的命,多划算啊!你就懂点事,不要再这么自私了。”
“好啊!”秦月如愤怒地指着周耀和周欣然道:“你们这两个不孝子。”
秦月如又指了指周承运:“还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们都想让我去死?你们做梦!我们秦家虽然没落了,但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我不同意,我看谁能让我这个秦家嫡女出来顶罪!”
周承运脸色骤变:“毒妇!你说什么?你竟然真的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苟活,完全不顾我们全府人的性命吗?”
周欣然和周耀也急了,他们纷纷跳出来指责秦月如。可是秦月如铁了心的,绝对不出来顶罪。不管他们怎么说,秦月如就是冷着脸不松口。
就在这时,周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们在这耗。到底要交谁出来?你们快点决定,否则我可就不等了啊。”
周承运看了看周兴,又恨恨地看了看秦月如。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周耀。
周耀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一片惨白。
但他终究不敢对父亲发火,他怒瞪着双眼,对着秦月如咆哮道:“秦月如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难道你真要就这么看着我们去死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秦月如却只是紧闭着双眼,再不发一言。她的反应让周耀更加的恐惧了,他想要上来拉扯秦月如。却被周欣然一把拉住:“哥,既然娘不愿意去,那不如就你去吧。”
周耀气急:“滚开,你这个小贱蹄子,我可是男丁!是要继承家业的!我才不去呢!要去也是你这个赔钱货去。”
“耀儿不要胡闹。”周承运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也知道你是我们府里的男丁啊?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府里大难临头,正是你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了。”
周耀颤抖着嘴唇,满脸祈求地说道:“父亲,我可是你最骄傲的儿子!你不是说,我将来一定能光耀门楣吗?难道你真打算放弃我?”
周承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可是很快他的脸色便再次冷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事到如今周耀是他仅有的选择了。
周欣然担不起那么大的罪名,秦月如又不愿意。他自然也不可能甘愿赴死,那么能去死的也只有周耀了。
看到周承运的脸色,周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绝望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娘,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终于,秦月如还是睁开了眼睛。她终究不比周承运那么绝情,她叹了一口气,一脸复杂地看向周兴:“兴儿,娘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娘不怪你,是我们做得不对。”
“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娘知道你不是那心思歹毒的人。娘不求你别的,就请你给耀儿一个体面,让陛下处置他吧。”
一听这话,周承运的眼睛就亮了!
他依旧认为,周兴手里握着的把柄,是他们在周兴的院子里安插刺客。
周耀毕竟吞了周兴大半军功,有这么多军功在身,若是闹到陛下那里,那么周耀八成就不用死了。
还没等他开口,周兴便冷笑一声说道:“哼,你们以为我像你们那么龌龊吗?我从一开始便没想对你们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我只想将你们送到陛下那里去。”
听到这话,周承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甚至他还不忘嘲笑周兴一下。到底是乡野村夫养大的,关键时刻就是不行。
他当即便拉过周耀,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周耀终于同意了。说到底,他也一样认为从周兴那里夺取来的军功,能护他周全。
所以虽然他依旧非常不情愿,但是他终究还是跟着周兴一起离开了国公府。
这一路上,周耀都低着头不说话。实际上他的心里都要恨死了。
他恨素心,为什么不乖乖去死?
他恨周兴,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刺杀而已,至于闹这么大吗?
他甚至恨自己的父亲,周兴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泥腿子而已,周承运堂堂一个国公爷,而且还是周兴的父亲,为什么就会被人拿捏得死死的?甚至最后还要拉自己出来顶罪?
想一想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周兴那里抢来的军功,就要这么白白的化为乌有,他更是无比痛恨命运的不公!
凭什么周兴一个泥腿子想做什么就能做成?凭什么自己堂堂一个国公爷的公子,却是事事不顺?
眼见着周兴带着自己走进了皇宫,周耀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冲到了周兴面前。
周兴诧异的看着周耀,他不明白周耀这是要做什么?
却见周耀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周兴,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
“可笑你明明拿着把柄,竟然都不敢对我们出手,到底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就是不行!”
说到这里,周耀竟然还一脸高傲地嘲讽起了周兴:“你以为你把我送给陛下,你就能让陛下收拾我了?别天真了,我们可是国公府,而且我还有军功在身,陛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女处罚我?”
“说到军功......”周耀脸上的嘲弄之色更甚:“你应该最清楚,那些军功有多大的价值。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陛下真会为了区区一个侍女,而苛责我这个有功之臣吧?不会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