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克盘坐在酒池边,赤金火罩裹着他的身体,每一根经络都像被烧红的铁链反复抽打着。他能听见骨骼发出细碎的爆响,那是内劲与查克拉在强行融合时产生的排斥,醉拳续卷又叫《酒仙九式》的口诀在识海翻涌,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吸气如饮露,呼气似吹灯......”他咬着牙念出声,舌尖尝到血锈味。
酒池里的灵酿突然沸腾,幽蓝酒液凝成细流钻进他的七窍,滚烫的能量在丹田炸开,将原本暴躁的酒劲冲得七零八落。
意识开始模糊,他仿佛看见醉拳师父的背影,那个虚无缥缈的老人,此刻正背对着他摇头:“心法要化劲为醇,不是硬扛。”
“我知道!”李洛克嘶吼,汗水刚从毛孔渗出就被烤成白雾,在他头顶聚成小云团。
石姬的幻影不知何时飘到他身后,素手轻抚他后颈,清越的《醉仙谣》变调如清泉渗入识海:“醉中踉跄摘星斗,醒时仗酒扶山岳......”音波裹着温和的灵力,将他识海里乱窜的暴戾能量一点点抚平。
殿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千叶霜的长剑劈开第八尊傀儡石像的头颅,碎石飞溅中,她后退半步,左肩被石像爪尖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由地脉石髓凝成的守墓机关,本是为了考验传承者的道心,若连守护之人都护不住,又怎配执掌醉拳?
“你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酒吞童子靠在石门上,手中酒葫芦的酒液倒映着她染血的衣摆,“这机关每过一个时辰就强一分,等天亮时,就算上忍也得脱层皮。”
千叶霜反手抹掉嘴角的血,剑锋挑起地上的碎石,“当暗部时,我在根的地牢里被拷问了七天七夜。”她盯着池中那个被火罩包裹的身影,瞳孔里跳动的不再是冰冷的审视,“那时我想,要是有个人能像他这样,能站在我身前,该多好。”
酒吞的喉结动了动,别开视线,他突然发现,这个总把剑磨得发亮的姑娘,此刻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没有一丝颤抖。
第二夜的月光更沉了。
李洛克的意识突然坠入黑暗,他看见自己穿着火影袍站在演武场,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忍者,旗木卡卡西的写轮眼不再温和,纲手的拳头砸在他脚边:“体术再强,能挡下尾兽玉?”鸣人站在最前,黄色头发被血风掀起,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失望:“你说要让体术抬头,可你让大家连忍术都不敢学了!”
“不!”李洛克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无形的锁链捆住。
幻境里的木叶开始崩塌,第三班的合照在火中卷曲,天天的眼泪、宁次的微笑、凯老师的热血笑容,通通被烧得只剩灰烬。他跪坐在地,喉咙像被塞进烧红的炭块,“拳不是为了取代谁......是为了让大家能笑着选自己的路!”
话音未落,体内翻涌的酒劲突然一滞,那团暴躁的赤金火焰仿佛被浇了百年陈酿,渐渐沉淀成琥珀色的暖流,顺着任督二脉缓缓流淌。他听见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每一寸皮肤都在欢呼,连被火罩烤得发疼的肌肉,此刻都像泡在温泉里般舒服。
石姬的幻影笑了,指尖的光粒融入他眉心:“执念破了,醇境成了。”
殿外,千叶霜的剑突然嗡鸣,她抬头望向谷口方向,月光被庞大的阴影遮住,神雕的唳叫穿透云层,尽管谷口的禁制还未破碎,那股熟悉的灵压已顺着风灌进遗冢。
它在云层里盘旋,左翼的羽毛簌簌飘落,每一道伤痕都在滴血,却仍固执地用尖喙啄向禁制最薄弱的地方。
李洛克猛然睁开双眼,他的瞳孔里流转着琥珀色的光,皮肤下的酒纹不再暴烈,而是像活过来的灵蛇,随着呼吸起伏游走。他站起身,酒池里的灵酿自动凝成酒剑,被他握在掌心时,竟发出清越的龙吟。
“这就是......醇境?”他转头目光穿过大门看向殿外,正好对上千叶霜染血的目光,她的剑上还沾着石屑,却在看见他睁眼的瞬间,露出了来到凯班后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谷口方向,神雕破霄的唳叫更急了,禁制上出现蛛网状的裂痕,月光透过裂缝洒下来,在小李脚边投下一片红斑。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裂帛般的爆响。
李洛克刚握稳酒剑的手猛然一颤,那是破霄的骨翼撞碎禁制的声音。
他转身时,血月的光正好被遮去大半,巨大的阴影如坠星般砸落,带起的气浪掀得酒池翻涌,幽蓝酒液溅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烫得他倒抽冷气。
“破霄!”李洛克踉跄着向扑去,却在谷口被无形的灵力屏障挡得撞上石壁。
他这才看清,破霄左翼的翎羽几乎全被禁制绞碎,露出下面血淋淋的骨茬,右翼也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每扇动一次都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可它仍在挣扎着往他的方向爬,尖喙在青石板上拖出深沟,喉间的嘶鸣像被血泡过的碎铁片。
“别过来!”李洛克吼得喉咙发疼,掌心的酒剑突然发烫,竟在屏障上灼出个拇指大的洞,他想也不想就把胳膊捅进去,指尖刚触到神雕染血的颈羽,就被一道冰寒的风刃擦过手背。
巨大的身影从云层里压下来,一只传说中能冻结星河的雪鹰,展开双翅足有两丈宽,尾羽上的冰晶折射着月光,每一片都像淬了毒的银刃。
它没有直接攻击,只是悬停在破霄上方,发出清越的长唳,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悲怆,又含着几分怒其不争的责备。
“是上古战场的旧识。”酒吞童子不知何时站到了李洛克身侧,葫芦嘴对着神雕方向,“当年它俩被仙人收作战宠,雪鹰守幽谷,神雕护酒冢。后来仙人坐化,神雕断翼沉睡,雪鹰便守着雪顶等了千年。”他的声音低了些,“刚才那冰刃不是冲你,是在替神雕止血。”
话音未落,三根泛着幽蓝寒芒的羽毛从白鳞尾羽处脱落,打着旋儿坠入殿内酒池。
小李眼尖地看见羽毛表面浮着细密的咒文,触及酒液的瞬间便炸裂成冰雾,将原本因他突破而沸腾的灵酿压得泛起霜花。他体内翻涌的焚劲突然一滞,原本灼烧的经脉像浸了雪水般清凉,连丹田处的酒劲都开始有了圆润的流转轨迹。
“寒髓羽......”石姬的幻影突然现身,指尖轻抚过冰雾,“这是雪鹰用百年寒髓凝练的本命羽,每根都能镇压一次地火暴走。看来它认可了你这任主人。”她的身影比之前淡了许多,眼角却挂着释然的笑,“我该走了,这遗冢的执念,总算是有人接过去了。”
小李还没来得及回应,殿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他转头正看见千叶霜跪在神雕身侧,用自己的衣襟裹住它断裂的翼骨。
她的剑不知何时收进了鞘,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抚受伤的孩子:“疼就叫出来,我当年断肋骨时,琉前辈说哭出声能缓些疼。”她的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用查克拉包裹住伤口,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在青石板上连成暗红的线。
“它......听不见。”小李的喉咙发紧。
他听过太多通灵兽为主人流血受伤,但它们大都会在最后主动回到它们来的地方,保全生命。但像神雕这样,明知会死也要撞开禁制的......他突然想起听过的一句话:“真正的武,是有人愿为你把命都豁出去。”
酒吞童子的酒葫芦突然“咔”地裂开条缝,浑浊的酒液滴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神兽认主,千年未见。”他背过身去,声音闷在葫芦后面,“当年仙人说过,若有一日酒冢异动,神兽来投,便是醉拳重见天日之时。”他从怀里摸出块青灰色玉简,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醉拳最后一式‘醉踏瑶池碎天地’,我守了三百年,该给你了。”
玉简入手的瞬间,李洛克识海里炸开一串金铃般的脆响,他看见无数光点在眼前交织,那是历代醉拳高手的残影,有白发老者抚须而笑,有红衣少女仗剑起舞,最后都汇集成一道温和的信息流,这一式需引自然能量入体,拳出如仙术附体,却要求施术者心无执念。
他突然想起幻境里崩塌的木叶,想起鸣人失望的眼神,指尖轻轻划过玉简表面,他猛地咬破掌心,鲜血滴进酒池的瞬间,整座遗冢都震颤起来。
原本沉默的守墓石像眼中泛起金光,地脉里的灵酿顺着池底的纹路涌上来,在他脚下凝成个巨大的酒纹阵。
“这一脉酒意,不该只属于我。”李洛克的声音混着血味,“凯老师、鸣人、宁次......所有相信体术的人,都该有资格喝这碗酒。”
殿外传来抽气声,千叶霜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的衣襟浸透了血,却仍死死盯着他掌心的伤口:“你疯了?这池子里的灵酿能蚀骨!”话虽这么说,她的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医疗卷轴,指尖微微发抖。
小李抬头对她笑,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染血的脸:“凯老师说,好酒要和兄弟共饮。”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何况......这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酒吞童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背过身时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臭小子......倒和当年那老酒鬼一个德行。”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像,“还不快去看看你的神雕?再拖下去,雪鹰该用寒髓羽冻你了。”
李小这才惊觉自己还被困在殿里,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酒剑,念头刚动,那柄由灵酿凝成的剑就“嗡”地飞进酒池池底,酒液顺着剑身疯狂涌动,在他脚下裂开条通路直通殿外。
他踉跄着冲出去,却在离破霄三步远的地方顿住,千叶霜正用自己的查克拉给神雕续着命,她的脸白得像张纸,额角的汗滴在地上,摔成八瓣。
“你......”他刚开口,就被她瞪了一眼。
“闭嘴。”千叶霜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我在暗部学过兽疗术,比你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额上的木叶纹,“再说......”她突然笑了,眼尾的泪在月光下闪了闪,“换我来护你一程。”
山风突然卷着腥气灌进遗冢。
小李抬头,正看见只巴掌大的蛤蟆从谷口蹦进来,嘴里叼着块染血的护额碎片,那碎片上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是木叶的护额,边缘还沾着暗紫色的查克拉残留。
“自来也前辈的蛤蟆?”他蹲下身,伸手接住碎片。
“出事了,迈特凯让你赶过去。”这只蛤蟆说完,转身就往谷外蹦,每跳一步都回头催促,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小李的手指捏紧了碎片,他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查克拉波动,是木叶的方向,是熟悉的同伴的气息。
“该走了。”千叶霜突然站起身,将神雕交给雪鹰照看。
她抽出长剑,用剑尖挑起地上的酒剑抛给他,“你的拳,该让某些人看看了。”
小李接住酒剑,指腹擦过剑锋,酒液顺着他的手臂爬上心口,在胸前凝成个淡金的酒纹。他望向谷外的天际线,那里已经泛起鱼肚白,而他的影子,正随着黎明的到来,一点点变得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酒劲在体内翻涌成潮,这一次,不再是灼烧的痛,而是如同饮下百年陈酿般的酣畅。他转身看向遗冢深处,酒吞童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石桌上那卷泛着金光的玉简。
“醉踏瑶池......”他低吟着,将玉简收进怀里,然后他看向千叶霜,她的剑已经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却始终挡在他和谷口之间。
“走。”他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沉稳,“去看看,是谁动了我的同伴。”
谷口的雾气被山风吹散,露出黎明前最暗的天色。
李洛克迈出遗冢的第一步,拳头无意识地握紧,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酒劲正顺着指尖往掌心汇聚,那是种想要撕裂苍穹的冲动,是种想要护好所有重要之人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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