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回来的时候，沈砚深人已经走了。
“爹，沈大哥怎么说？”
林首长看到自家闺女，“你怎么又来了？”
“我和沈大哥青梅竹马，我不得多关心一点吗？”
林首长叹了口气：“薇薇，砚深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别白费力气了。”
林薇不服，“那再怎么说，我也比那大小姐强吧？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沈大哥只能是我的。”
林薇想起那大小姐的做派，冷嗤了声，“就她也配跟我抢？”
七年前，那时沈砚深刚入伍，她爹不管、娘不爱的，一次雨夜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是沈砚深救了她，那时候她就认定了她的命定之人只会是他！
而林首长却实在不懂女儿怎么就非要死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一点都不像他当年的作风。
“报告，林首长！您安排的那位女同志，已经来文工团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林首长看着手里的资料信息，手指摩挲着资料上母亲那一栏的信息。
“爹，什么人啊？还得您亲自安排？”
林薇手上捏着山楂条吃着，酸酸甜甜的口感刺激着她的味蕾。
“没什么，你一个叔叔的闺女。”
林首长看着林薇要过来了，将手上的资料单倒扣在桌面上。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
沈砚深罕见地中午回了家，原本要在院子里晾晒画像的人，现在没了身影。
就连晾晒的画也消失了踪迹。
沈砚深猛地呼吸急促，大踏步进了屋。
“她呢？”
沈母坐在中堂，悠哉地嗑着瓜子，“谁啊？”
“咦，沈营长你回来啦？我...”
沈砚深看到江见晴，心里那颗大石头才放下。
“你一天瞎跑什么？”男人面色依旧难看，继续吼道，“这里是家属院，不是你们江家。”
江见晴被吼得莫名其妙，一时间委屈的情绪攀上心头，“我、我没乱跑。”
沈母一把推开沈砚深，“你吼什么？”
“晴晴，别搭理他。”
说完，沈母将沈砚深拉到一旁，“你做什么？你吼晴晴干嘛？你在部队受气了？”
沈母没等沈砚深回话，继续说道，“即使你在部队受气了，那也不能朝晴晴发火啊！”
“你知不知道，晴晴知道明天是你生日之后，还特意抽时间给你画了一幅画像，你别不识好歹，而且我跟你说过，晴晴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儿。”
“你若是不乐意，我就介绍给你表哥了，反正你表哥年龄也大了，至今还没娶妻，我觉得和晴晴也挺般配。”
沈母说完，“哼”了声，就去继续哄晴晴了。
沈砚深手掌捏成拳头，是他冲动了。
方才没在院子里看到她，以为组织没经过他同意，率先将她遣返回京市了。
他以为，她走了...
不对！
娘刚才说什么？
给他画画？
是打算送他的生日礼物？
沈砚深想到这，又气笑出声。
经历这一遭，他这生日礼物怕是拿不到了！
“去，给晴晴和小景买点山楂条赔罪！”
沈母疯狂给儿子使眼色。
再不争点气，儿媳妇就没了！
江见晴一瞬间有点慌了，“不、不用的，伯母。”
“没事，就该让他买的。”
“买！沈奶奶，他凶小姑！”小景熟稔地抬起屁股，坐在江见晴腿上，小手揽住小姑的脖子，“小姑不难过，小景会陪着你的。”
沈母被小家伙逗笑了，装作委屈样，“他也凶沈奶奶了，你怎么不陪沈奶奶呀？”
“那、那小景也陪沈奶奶！”
小景腾出一只手，勾着沈母的脖子。
“我们小景真棒，都会保护沈奶奶和小姑了！”
小景仰着小胸脯、仰着小脑袋，“那当然！小景是男子汉！”
夜幕降临，沈砚深洗漱完，在院子里不停地徘徊着。
“吱呀”一声。
“你要去解手？”沈砚深将毛巾随手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
“刚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江见晴出屋，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砚深。
“我、我不去解手。”
沈砚深皱着眉头，“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我想去杂物间看看我的画。”
“画？”沈砚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我陪你去。”
江见晴想拒绝，但看着男人这表情，
算了，他乐意来就来吧。
反正那幅画也是要给他的。
杂物间里堆满了农具和旧家具，空气中飘着木头发霉的味道。
沈砚深突然想起江见晴刚来时，还因为怕黑不敢独自上茅房，现在却能为了取画走进这间漆黑的屋子。
他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沈砚深看着小姑娘这从容不迫的模样，“你不怕黑了？”
江见晴疑惑地扭头，“怕啊！这不有你在吗？”
沈砚深在黑暗中勾唇笑了笑，“这有手电筒。”
沈砚深打开手电筒，杂物间中央，摆放的正是小姑娘的画架。
画架上正放着自己的画像。
“你...”
“为什么要画这个？“他声音低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江见晴站在杂物间门口，月光描摹出她纤细的轮廓。
这幅画早就可以封装了，江见晴上前，将纸张从画架上拿了下来。
她身上穿着碎花衬衫，袖口还沾着一点没洗干净的颜料，“伯母说、明天是你生日。“
江见晴画的应是他入伍那天的模样，胸前还戴着一个大红花。
沈砚深喉结滚动，眼巴巴看着这幅画像，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我是根据伯母对你当初入伍的印象画的，若是不像你也别嫌弃。”
沈砚深小心翼翼将画像卷好，抬眸对上江见晴的目光，“今天、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我不知道这杂物间不能进，我下午本想将画架搬回房间的，但伯母没同意。”
今天被男人凶了之后，她属实不清楚男人为什么生气，苦思冥想，或许是因为男人不想让自己动杂物间，细想一下男人的话，江见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下午就要把画架搬回卧室的，可沈母总觉得在房间太占位置了，非不让她再挪动。
沈砚深收起笑容，“不必道歉，这地方你想用就用。”
今天刚听了林首长的话，回家在院子里没看见她，那一瞬间的恐慌几乎让他窒息。
所以在看到她时，才会忍不住发火。
但他更没料到，这份生日礼物还会拿的这么顺利。
他似乎有点看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