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惊蛰无人生还 > 第十七章 二重身魏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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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带着小厮,沿着水牢往下,走入了一间密道之中。

只见密道尽头,出现了一道紧闭的门。管家抬手,就推开了这扇门。

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密室,管家阴冷的视线,落到了地面上……

只见地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赫然躺着一个死去多时的人!

那人双目瞪圆,显然到死的时候都未瞑目。

死者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得宜昂贵的素色锦衣,衣裳的胸口处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泛黑了。

此人的面容、此人的面容、竟然和魏瞻是极度的相似!

小厮看到此人,眼眸也禁不住一阵畏惧闪烁:“总管,究竟、他们谁才是魏瞻?”

管家盯着地上的死人,面色阴沉。

两个几乎长相异样的人……一个死在这里,另一个还在外面,端坐高堂。

“玄鉴司出动了大半高手,围剿魏家少主,结果明明人死了,却又出现另一个人……”

几乎咬牙的声音响在密道中,管家脸上既狰狞又不甘心。

小厮脸上全是害怕,难怪每次他面对魏瞻都害怕得发抖,因为,他几乎觉得是厉鬼还魂了。

“总管,如果这个是魏瞻,那到底外面那个、是谁?”

是幽灵,是鬼,还是精怪。

管家一挥衣袖:“再把张全道给我提过来!”

半晌后,水牢里那个被倒吊着的人被半死不活拖了进来。

管家一脚踹了上去:“张全道,你还不说?!”

地上的人吐出一口水,慢慢地翻开了一只眼皮。尽管已经被折磨成了这样,此人露出的眼神竟然极为锐利。

这一下更激怒了管家,他一手抓起那人衣领,把他提到了面前。

“说、到底哪个才是魏瞻?”

被提起的人一张面容已经被泡到发白,眼鼻之内也都是血渍,他唇舌似乎在腔内动了一下。

管家不由凑近,却看到他鱼目一样的目光缓慢移向了地上躺着的人。

那一瞬间,他泛白的眼底露出一抹类似悲戚的神色。

管家自然捕捉到了,他手底下更加用力紧抓着:“说不说?”

被抓的人终于露出一抹讥讽之色:“我家少主都已经被你杀了、你还要我说什么?”

管家阴冷吐出话:“这个是你家少主,那外面那个呢?”

被抓的人闭上了眼:“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认识一个少主。”

管家手一松,把人像是死狗一样丢在了地上。

“那我问你,你家少主身上的丹书铁契呢?藏在哪?”

费了这么大的劲围剿魏瞻,就是为了得到丹书铁契,现在东西没拿到,人还出现了两个分身。

地上的人啐了一口,回了冷冷的三个字:“不知道。”

管家抬起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胸膛上,瞬间,本就半死的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好一块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

无数的脚踹在了身体上,可那人硬生生瞪直了眼睛,盯着管家一字一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这条阉狗。”

管家脸色大怒,几乎下一刻袖中就寒光闪过,他手中已然握了一截短刃。

可是,那短刃迟迟没有刺下去。

原本引颈待戮的人,再次睁开眼睛,有些失望地看了他一眼。

管家再次踢了他一脚:“想激怒我求死?张全道,跟本督耍这种手段,你以为本督真会让你这么轻松吗?”

管家再次示意守在门口的两属下,让他们把人重新拖回了水牢里。

“以为不说本督就没有办法吗?在我找到丹书铁契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在水牢里享受吧。”

……

小厮终于敢上前:“总管,既然他始终什么也不肯说,留他还有何用,为何不直接杀了?”

这个张全道浑身都硬的很,无论用什么酷刑都撬不开他的嘴,从他身上几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从管家紧攥的拳头也知道他非常想杀人,可是他心里还有个忌惮,让他不敢杀张全道。

那就是,万一外面那个魏瞻是真的。

“罢了,他暂时还有用。”管家阴冷说道。

——

阿襄不肯走,魏瞻也只能继续和她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只能加紧修炼心法,填补丹田的黑洞。

阿襄却好奇了:“魏少主,你为何这么心急?”

魏瞻的额头,几乎渗出了细密的汗。内伤如此严重,却连口血都不敢吐。

即使院内院外,只有他和阿襄两个人。

他仍然没有在白天露出过任何破绽。

阿襄曾经感受过魏瞻泄露出那一股内力,她说道:“能把你伤的这么重的人,这世上应该不多见吧?”

受了伤都能有如此压迫力,可见全盛时候如何。

魏瞻终于开口:“阿襄姑娘与其有这么多问题,不如多念几页心法给我吧。”

阿襄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心法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就算我都念给你,也没有用。”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所以她倒不是存心为难魏瞻,而是为了他好。

魏瞻果然没有再言语,所谓事不过三,阿襄三次都拒绝了离开,他也只能尊重她的意愿了。

“魏公子,这府中,有没有你真正信任的人?”阿襄忽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魏瞻过了很久才回答:“有。”

阿襄挑了一下眉,先一步回答道:“管家?”

这次魏瞻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其实阿襄今天听到管家说跟随了魏府十八年,还是很震惊的,因为如果身边有一个跟随了这么久的人,即使魏瞻瞎了,他们互相之间也不会认不出来。

也就是说,她之前不管怀疑过魏瞻不是魏瞻、或者管家身份有疑点,似乎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我今天听你喊管家叫张伯。”

很自然的称呼,自然到仿佛叫了很多年。

越是脱口而出的称呼,也是越能反应问题的。

张伯。

似乎魏瞻今天是特意这么叫的。因为这么多天以来,他在别人面前称呼的都是“管家”,并未称张伯。

“把管家叫来。”“叫管家来。”

而其他人也立刻就去叫了。

等等。

其他人为什么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对劲。

“所以,”阿襄只能问了一句,“这位老管家真的跟了你十八年?

不知为何魏瞻顿了顿,他动了动嘴,慢慢吐出一个字:“是。”

阿襄没再言语,能跟随这么久,按常理来说,任谁都会觉得很信任。

“如果他背叛你、你觉得会是什么理由?”

任何人都有一个价码,忠心也有可能策反。

这次魏瞻笑了,他回了四个字:“没有理由。”

没有任何理由能让管家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