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王战突然开口了。
魏琛回过头:“怎么,想通了?”
“我想通的是另外一件事。”王战慢慢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你知道吗,魏琛,你现在最害怕的是什么?”
魏琛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害怕郡主还活着。”王战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害怕她会回到镇南王身边,告诉她父亲,是你害死了魏云将军。”
魏琛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煞白如纸;“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王战冷笑起来。
“魏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杀了魏云将军,还要把罪名安置在我身上,你以为别人都是瞎的不成?”
“我已经将真相告知郡主,你就等着吧,只要郡主回归,将这一切告诉镇南王,你一定要死!”
“你……”魏琛的声音开始颤抖。
“还有,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杀我们?因为你怕我们会说出真相!”王战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你弑父夺权的事实?”
“住口!”魏琛彻底失控了,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王战;“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我?”王战哈哈大笑起来。
“魏琛,你敢吗?你现在杀了我,永安郡主回到王府,你怎么向镇南王交代?你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魏琛的手在颤抖,剑尖在空中摇摆不定。
王战继续说道:“我现在就是你手里最后的筹码。只有我活着,你才有机会逼我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要是死了,你就真的完了。”
魏琛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王战说得对。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
如果永安郡主真的还活着,那她迟早会回到王府。
到时候,镇南王肯定会彻查此事。
而王战,就是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人。
只要王战在朝廷面前承认是他们勾结匈奴,害死了魏云将军,那一切就都解决了。
可如果王战死了,死无对证,反而更容易被人怀疑。
“你想要什么?”魏琛收起了剑,声音沙哑。
“很简单。”王战靠在铁笼上。
“等朝廷的人来了,你当众审问我,我会配合你的表演。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过我那几个兄弟。”王战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们只是跟着我,罪不至死。”
魏琛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那就这样。”王战重新闭上了眼睛。
“你最好祈祷永安郡主永远别回来!不然的话……”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魏琛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
走出地牢,魏琛的一个心腹凑了过来:“将军,要不要现在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魏琛摇了摇头。
“王战说得对,现在还不能杀他。”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等朝廷的钦差到了再说。”魏琛揉了揉太阳穴。
“派人去京城打听消息,看看镇南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是。”
魏琛回到自己的营帐,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如果永安郡主真的还活着,如果她真的回到了王府,那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付诸东流。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只能赌,赌永安郡主已经死在了路上,赌没有人能够揭露真相。
……
三天后,雁门关。
夕阳西下,关城的城墙在余晖中显得格外雄伟。
关门口,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缓缓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女,虽然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但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掩饰不住。
正是永安郡主。
在她身后,跟着六个同样疲惫不堪的汉子。他们就是李四、孙大牛等人。
“站住,什么人?”
守关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我是永安,镇南王府的郡主。”永安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
“立刻派人通知我父亲,就说我回来了。”
守关的士兵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这个狼狈的少女,有些怀疑。
“你真的是郡主?”
“废话少说!”孙大牛上前一步,怒声道:“再不通报,小心你的脑袋!”
士兵被他的气势震住了,连忙派人进关通报。
不到一个时辰,镇南王府的马车就到了。
车帘掀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他身材魁梧,面如古铜,眼神锐利如鹰,正是镇南王。
“安儿!”
看到女儿,镇南王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威严,快步上前将永安拥入怀中。
“父亲。”永安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镇南王拍着女儿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
片刻后,永安在父亲怀中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父亲,我要为一个人伸冤。”
“谁?”
“王战。”
镇南王的眉头皱了起来:“就是那个北境大营通缉的叛贼?”
“他不是叛贼!”永安急切地说道:“父亲,魏琛在奏折里说的都是假的,是魏琛害死了魏云将军,然后嫁祸给王战他们!”
“你说什么?”镇南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魏琛害死了魏云?”
“是的!”永安将这几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从她被匈奴人掳走,到王战他们冒死相救,再到最后的铁索桥之战,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王战为了救我,为了让我能够回来为他们伸冤,他跳下了万丈深渊。”说到这里,永安再次泣不成声。
镇南王听完,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是暴怒!
“魏琛!”他一拳砸在马车上,发出轰然巨响。“好一个魏琛,弑父夺权,嫁祸忠良,他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
“父亲,王战他们现在还活着几个,但肯定被魏琛抓住了。”永安抓住父亲的手。
“您一定要救救他们!”
“放心。”镇南王的眼中闪烁着寒光。
“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魏云一个交代,也给那些忠勇的汉子一个交代!”
他转身对身后的亲兵说道:“立刻传令,调集本王亲军三千,随本王北上!”
“王爷,您这是要?”
“去北境大营!”镇南王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