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士站在模型前,背对着门口。她身材高挑,穿着简洁的暗红色法师袍,火红色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瀑布般披散在肩头。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同面对一座活火山般的感觉——内敛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恐怖力量。
她缓缓转过身。她的面容并不年轻,眼角带着岁月的痕迹,但一双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眼眸却锐利、明亮,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视能量本源。她的目光落在林恩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伊莎贝拉大师。”埃德加法师微微躬身。
“嗯,辛苦了,埃德加,你去忙吧。”伊莎贝拉大师的目光没有离开林恩,声音平淡。
埃德加法师行礼告退。
大厅内只剩下林恩和这位名震王国的火系魔导师。
“林恩·霍顿?”伊莎贝拉大师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火石摩擦,“北境霍顿家的神眷之子?混沌亲和?六岁瞬发湮灭二阶学徒火球?”她每说一句,目光就锐利一分,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林恩感觉周围的温度仿佛骤然升高,体内的暗金色魔力火种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微微躁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魔力波动,不卑不亢地行礼:“是的,伊莎贝拉大师。”
“释放一个你最强的火球术,现在。”伊莎贝拉大师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命令道。她的目光紧紧锁定林恩的手。
林恩没有犹豫。他集中精神,调动丹田处那液态黄金般的魔力。失去了深瞳的精确引导,他只能依靠自身对《粒子论》的理解和无数次练习形成的本能。暗金色的魔力在掌心凝聚、压缩,火元素粒子按照“高速振荡、放射状扩散”的形态努力排列……
呼!
一枚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深邃暗金色、边缘如同凝固熔岩般的内敛火球出现在林恩掌心。火球内部,能量流转不再是模糊的光晕,而是隐约可见极其细微的、如同晶体般致密的能量脉络!散发出的不再是灼热的气浪,而是一种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将空间都点燃的高温辐射!
火球出现的一瞬间,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火元素几何模型,其表面的光芒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伊莎贝拉大师那双熔金般的眼眸,猛地亮了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那枚暗金火球,尤其是火球内部那若隐若现的晶状脉络,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粒子……初步晶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六岁?!仅凭混沌亲和的本能引导?!”
“粒子初步晶化?!”伊莎贝拉大师的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大厅内激起回响。她那熔金般的眼眸中,震惊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她一步跨到林恩面前,距离近得林恩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熔炉般的热力。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反复审视着林恩掌心的那枚暗金色火球,尤其是火球内部那些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仿佛无数微小晶体排列而成的能量脉络。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伊莎贝拉大师喃喃自语,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纯粹的火元素魔力,小心翼翼地靠近暗金火球。
滋啦!
当她的指尖魔力距离火球还有寸许时,两者之间的空气竟然发出了细微的灼烧声,凭空出现了一缕扭曲的白烟!那是能量密度高到一定程度,引发空间轻微电离的现象!
“能量密度……远超普通三阶学徒!稳定性……更是匪夷所思!”伊莎贝拉大师的指尖魔力轻轻触碰了一下暗金火球的边缘。
嗡!
暗金火球微微一颤,林恩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火球差点溃散!他闷哼一声,全力维持住魔力的输出和粒子排列。
伊莎贝拉大师的手指却如同蜻蜓点水般收回,指尖萦绕的魔力光芒微微暗淡了一丝。她看着自己指尖,又看看林恩那因为竭力维持而微微发白的小脸,眼中的震惊渐渐被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狂热所取代。
“好!很好!”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如同滚雷,震得大厅墙壁上的火焰水晶都嗡嗡作响,“维克多那个老家伙,总算给我送来了一个真正的好苗子!不是那种徒有其表的神眷光环,而是对力量本质有着近乎本能般理解的璞玉!”
她收起笑容,熔金眼眸紧紧盯着林恩:“林恩·霍顿,告诉我,你是如何让火元素粒子呈现出这种近乎晶化的排列趋势的?是混沌亲和赋予你的特殊感知?还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探究欲。
林恩缓缓熄灭掌心的火球,体内魔力消耗不小。面对大师的追问,他依旧沿用之前的解释:“回大师,我在冥想和练习时,能比较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火元素小光点的存在。它们跳得很快,很乱。我就想着,能不能让它们排得更整齐一些,挤得更紧密一些……就像……就像堆砌最坚固的城墙的砖石那样。慢慢的,它们好像就愿意听我的话了。”他再次将一切归结于“感觉”和“想象”,以及混沌亲和的“本能”。
伊莎贝拉大师深深地看了林恩一眼,似乎想从他清澈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最终,她没有深究,或者说,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混沌亲和带来的某种不可思议的天赋异禀。
“感觉?本能?好一个感觉和本能!”她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能将混沌亲和的包容特性,引导向对单一元素的极致精研和掌控,这份悟性,万中无一!你刚才的火球,粒子排列已经触摸到了‘晶化’的门槛!虽然只是雏形,极不稳定,但方向是对的!这证明你在能量结构的理解上,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
她来回踱了两步,猛地站定,指向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火元素几何模型:“看到那个模型了吗?那是火元素粒子在绝对理想状态下,最稳定、最高效的能量结构形态!你的‘晶化’方向,就是在无限地逼近这个理想结构!虽然你现在还远远做不到,但你的‘感觉’,已经触摸到了真理的边缘!”
林恩看向那缓缓旋转的、由无数六边形和五边形完美组合而成的巨大几何模型,心中了然。这模型的结构,与深瞳最初解析火元素魔晶时展现的“几何模型”如出一辙!看来,魔法世界的顶尖学者,早已洞悉了能量结构的奥秘。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伊莎贝拉·炎心的亲传学徒!”大师的语气斩钉截铁,“常规的新生课程你不用去了!那些基础的东西对你来说只是浪费时间!我会亲自指导你,如何将你的‘感觉’和‘本能’,转化为真正可以掌控的力量!如何将你触摸到的晶化门槛,彻底稳固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眼中燃烧着属于研究者的狂热火焰:“我要看看,在你的手中,火元素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何等璀璨的极致!准备好迎接挑战了吗,小子?”
林恩迎着大师灼热的目光,心中也燃起了火焰。这正是他来到王都的目的!在顶尖导师的指引下,系统地掌握力量的本质!他挺直小小的身躯,声音清晰而坚定:
“准备好了,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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