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的元气又一次自体内出现。
顾廷烨同时感受到这股元气似乎变得更加雄厚霸道，原本命悬一线的他，在这一刻突然焕发出巨大的生机。
整个人的状态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恢复至巅峰。
不，不只是巅峰时期。
伴随着元气重新在经脉内运转起来，顾廷烨发现自己的境界正在缓慢上涨。
之前已经到了武者圆满，此刻仍然在继续上涨。
北极熊仍然在朝顾廷烨走来，但他脸上已经没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反而换上一抹玩味的笑容。
当北极熊走到顾廷烨面前，抬起其中一只血淋淋的前爪，朝顾廷烨用力拍下的时候，秦可欣闭上眼不敢再看。
她不愿看到那悲痛而惨烈的一幕。
无声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
秦可欣最终还是睁开眼，想要将顾廷烨的身影牢牢记在自己脑海之中。
可这一眼，直接让她待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北极熊携带着巨力的一爪停在半空，它凶狠地想要拍下，却无论如何都移动不了分毫。
在那只爪子下方，顾廷烨高举双手死死抓着。
“轰”的一声。
让秦可欣感到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庞大的北极熊被顾廷烨硬生生推倒了。
即使不考虑对方武宗境的修为，单单是那庞大的体型也不是能够轻松办到的。
偏偏顾廷烨真的做到了。
“这……”
秦可欣感受到顾廷烨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变化，眼睛瞪得更大。
“武师了……”
怪不得他突然间恢复了元气，能够跟北极熊抗衡。
竟然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突破了武者的桎梏，终于走到武师境这一步。
“果然，你才是内院难得一见的那个天才，仅仅是突破武师境便可以轻松地应对北极熊了吗？”
秦可欣喃喃自语，目光深沉地看向那道身影。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何时变得汹涌。
没注意到自己对顾廷烨的情感何时变得如此之重。
顾廷烨一举击退北极熊，当即抽身而出，他迅速将地上的霸王枪捡起。
就在这眨眼的时间里，不久前还无比凶悍的北极熊竟然萌生了退意。
它看向顾廷烨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现在怕了？太晚了。”
顾廷烨可不会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霸王枪再一次沉稳而坚定地握在手里，笔直地朝着北极熊刺了过去。
北极熊反应迅速地抬爪去挡。
没有任何意外的，顾廷烨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霸王枪深深刺入血肉中的感觉。
他从未觉得这种触感是如此的让人愉悦。
“吼！”
剧痛让北极熊发出狰狞的吼叫声。
顾廷烨毫不迟疑，抽枪再度向北极熊攻去。
这一次，他始终对着北极熊的脖子心脏这些致命处。
经过武师境洗练的元气早已不是武者境可比，顾廷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这一刻，哪怕是强如北极熊的武宗境在他面前，也仿佛蝼蚁一般。
前所未有的自信。
顾廷烨喜欢这种感觉。
这便是他的道。
任何时候都要一往无前。
几个呼吸之后，北极熊庞大的躯体重重倒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
这头几乎将顾廷烨跟秦可欣逼入死境的畜生最终死了。
顾廷烨没再看那头熊一眼，转身朝秦可欣走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向秦可欣挤出一个微笑之后，顾廷烨说道：“师姐，我……”
紧接着便双腿一软，倒在秦可欣的面前。
突破后让他焕然一新的元气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去，顾廷烨变得无比疲惫。
“这……”
“不要慌张，这是正常情况，许多人都会在死战中突破到新的境界，等到大战结束后强撑的精神跟身体放松的刹那元气就会消散，需要日后重新修行吐纳。”
秦可欣忍着疼痛爬到顾廷烨面前，将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
顾廷烨挤出一抹微笑，“那就好。”
“你很了不起……”秦可欣努力地将顾廷烨额前的几缕碎发撩开，想要更加仔细地看一看这张脸。
没有旁人在场。
没有圣女的身份。
她只想好好地看看这个男人。
顾廷烨毫不避讳地跟对方对视着。
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秦可欣比不上柳夜，可同样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女人。
“她不会想要亲我吧……”
身体疲惫，顾廷烨的心思却不那么固涩。
他刚刚出现这个念头，就看到面前逐渐黑了下来。
那片温柔的唇落在自己的唇边。
轻轻触碰，一触即走。
顾廷烨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种感觉，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他看到秦可欣转头看去，面上露出明显的欣喜。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秦可欣的表情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你们……”
下一刻，郑钰阴冷的声音响起。
“还真是了不起啊，连一头北极熊都能被你杀掉，顾廷烨，如果不是确认你因为这场大战遭受了严重的后遗症，我甚至不敢出现。”
顾廷烨感受到的，只有对方浓浓的恨意。
秦可欣看向不断逼近的郑钰等人，冷脸道：“你们要做什么？他是几位长老很看重的弟子……”
早在看到郑钰的那一刻，秦可欣就察觉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杀意。
毫不遮掩。
“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内院连胜几名高手，得到整个内院的关注，这种荣耀让他变得飘飘然，因此在试炼中即使面对北极熊也狂妄自大地想要挑战，最终不幸死在北极熊的手上。而我，郑钰带着几名弟子及时赶到，成功猎杀北极熊为他报仇。”
“师姐，你觉得我讲的这个故事如何？”
秦可欣咬牙道：“除非你把我也杀了，否则我绝对会告发你。”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要把你明媒正娶娶进郑家。就算你告发我又如何，有郑家在，山上的那几个老头就算知道我做了什么，难道他们会为了一名弟子跟整个郑家撕破脸？”
秦可欣一怔，意识到郑钰说的可能是真的。
一旦人死了。
哪怕几位长老再愤怒又如何，仍旧需要面临郑家的存在。
为了一个弟子得罪这么大的势力值得吗？
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下来。
“要杀他，先把我杀了！”
“还有我。”
“郑钰，现在收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三道声音先后响起，顾廷烨的嘴角下意识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