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板上金黄的煎饼,许大茂乐了,赶紧洗手吃饭:“强子,只要你做饭,咱伙食就差不了!”
“把里屋炉子上的锅端过来。”许大强摊完最后一张,摞好煎饼放桌上,觉得还得来个菜。
随手削俩土豆,嚓嚓切丝,焯水拌料,淋上热油,一盘凉拌土豆丝就上桌了。
“嗬,还有土豆丝?你小子不过了?这么吃月底又得断顿!”许大茂边嚼边点头,“不过这手艺快赶上傻柱了!”
许大强瞥他:“知道我昨天挣多少不?”
“多少?”许大茂塞了满嘴煎饼,噎得直喝粥。
“李振兴那老混蛋找我拿货,拽得二五八万,三百的买卖我挣了他二百多。”
“噗——”许大茂粥喷一地,眼珠子瞪溜圆:“二……二百?!”
“小声点!别外传。”许大强瞪他一眼。
许大茂赶紧点头,埋头猛吃。反正弟弟不用他贴补了就行。
晚上天冷,许大强懒得出门,窝家里看《福尔摩斯》。两炉火烧得屋里暖烘烘,他靠垫子盖毯子,舒坦得不行。
看书看得犯困,他起身去胡同公厕。这钟点各家都收拾完了,有收音机的听收音机,没有的洗漱睡觉。
过中院时,突然听见贾家传来贾张氏尖吼:“没门!”之后就没了动静。
许大强没在意,解手回来洗漱完,穿着白背心四角裤正要睡,忽然有人敲门。
以为是李振兴来催货,他不耐烦喊:“进来!”
门一开,竟是秦淮茹。见她进来,许大强一身腱子肉在白背心下清清楚楚,四角裤也撑得鼓鼓囊囊。秦淮茹脸唰地红了。
许大强愣了下,倒不在意:“秦姐啊,稍等,我披件衣服。”
他当着面套上衣服问:“这么晚有事?”
秦淮茹一听这话,滚烫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扑通”跪下了:“强子,姐真没法子了,借我十块钱吧……”
话说未完泪先流。许大强俯视着她挂泪的脸和起伏的胸口,重重叹气:“起来说。”
他刚就看见她眼睛红肿,加上贾家动静,知道准出事。
秦淮茹见他不扶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抹泪站起来说明缘由:原来她爹入冬就喉咙不适,乡下没在意,后来越发严重,赤脚医生治不好,现在都咳血了。乡下挣工分一年攒不下十块钱,一直拖着。她回娘家才发现,想接城里看病。
家里钱不够,她和婆婆商量碰一鼻子灰。全院能痛快借钱的只有许大强,只好厚着脸皮来。
许大强虽不想多牵扯,但老人病重不能见死不救。他让秦淮茹等着,进屋拿出三十块递过去。
秦淮茹一见三十块,心酸又惶恐,连忙推拒:“十块就够了,用不了三十!”
“拿着,多了再退我。”许大强沉声道。
秦淮茹不再推辞,接过钱深深鞠躬,强忍泪水:“强子,姐谢谢你。”
许大强点头送客,回屋睡觉。这事他根本没放心上。
秦淮茹攥着三十块出后院,眼泪啪嗒啪嗒掉。想起当初为三块钱自荐被拒,如今真心借钱却得三十,羞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第二天许大强睡到自然醒,洗漱完就去中院老李家。
李振兴父子三人上班去了,只有李婶和女儿李胜云在收拾屋子。
见许大强来,李婶有点意外,随即笑着招呼他上炕坐。
许大强不想多待,只说让李叔下班来找他,说完就出门。
刚出李家就撞见秦淮茹。她穿着蓝布棉袄黑棉裤,扎俩麻花辫,拎个布袋子正要出门。
见到许大强一愣,脸微微泛红:“强子啊,吃了没?”
“还没。秦姐请假上医院?”许大强笑着回问。
他知道秦淮茹什么人,但不觉得有多讨厌——没饿过肚子的人,没资格对这年代的人指指点点。
秦淮茹一个寡妇拉扯三个孩子,拿捏傻柱是不地道,可傻柱自己乐意。
许大强心想,要是傻柱像自己一样坚决拒绝,只当普通邻居,哪会被套一辈子?说白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哎,我爸一早进城检查,要住院,我去送饭。”秦淮茹点点头,眼神复杂。
她能感觉到,许大强看她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没那些乱七八糟心思,也不看不起她。
“成,您忙,我回了。”许大强转身回家。
一看表十点了,开始张罗做饭:蒸大米、猪肉蘑菇炖粉条、辣白菜、鸡蛋汤,等许大茂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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