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羽也觉得格外对不起永乐公主,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永乐,加上她上侯府说那样一番话,她便误以为……
“公主,是微臣的不是,微臣冤枉了公主,愿打愿罚,悉听尊便。”
沈清羽立即愧疚,弯腰拱手,真诚的对公主行礼。
永乐没想到沈清羽竟会对自己道歉,眼里还挂着金豆子,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候也不哭了,反而眼里充满希冀的看向自己父皇。
皇上叹了口气,没想到永乐竟对沈清羽一往情深。
不过沈清羽年纪轻轻,手握兵权,若是真能娶了永乐,他倒是一劳永逸,不必为他手中兵权闹心费神,便道:
“既然永乐要求,那么沈清羽,你在此案结束之后便贴身保护公主,做公主侍卫三月,皇城司之事有陈升,你不用再管。
来人,将这乞丐拉下去,等案件结束再一并处罚!”
“陛下饶命……大人饶命啊……”
二狗子被吓得六神无主,忍不住连连磕头,但是他犯下滔天恶行,根本不可能让人对他手下留情,他是杀害元秋雨的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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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御书房,沈清羽就要往宫外走,却不料永乐竟紧跟其后。
“公主,如今天色不早……”
“还早还早,清羽哥哥冤枉了本公主,本公主还没有一一讨回来呢。”赵永乐双手反握在身后,走路一摇一摇,像一个得到了蜜糖的小孩子。
沈清羽无奈的看着她。
永乐脸上的泪痕未干,如今这幅模样,倒显得她像一个被抛弃又被接受的孩子,让她忍不住心软。
她忍不住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轻轻替永乐擦拭脸上泪痕。
“女为悦己者容,公主,你脸花了。”
沈清羽语气里染上一抹她都没有察觉的宠溺,那双魅惑的桃花眼眷携三分温柔,竟一时让永乐看痴了。
她脸上忍不住浮现红晕,垂下头解释:
“宫宴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知道李沅沅要设计你,我就想着将计就计。
在你危险的时候冒出来,然后……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被人发现,再将事情推到李沅沅身上,那屋里全是迷情香,李沅沅根本无法辩解。”
“那为何那夜突然传出消息:丞相府四小姐将随元家嫡女一起嫁进东宫?”沈清羽问。
说起这件事,赵永乐眼神闪躲了一瞬,不过沈清羽目视前方,刚好错过了永乐眼神的闪躲:
“她、那时候太子哥哥喝醉了,便误入了宫殿,然后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
沈清羽重复这四个字,发出一声轻笑:“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公主,我如今还要去往大理寺,公主还要跟着吗?”
赵永乐点头:“清羽哥哥去哪里,永乐就去哪里!”
而此刻,丞相府。
李沅沅不安的在房中踱步,听到门外有动静,她立即跑过去将门打开,看着那丫鬟,问:“太子如何说?”
丫鬟摇了摇头:
“小姐……太子并没有将乞丐灭口,而那乞丐也指认公主并不是杀人凶手,如今沈清羽主查此案,怎么办?怎么办啊!”
李沅沅闻言脸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两步。
太子居然说话不算话,难道是想将自己抛弃?
可是他明明承诺过自己,做掉了元秋雨,自己就是侧妃。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保护自己?
为什么出尔反尔!
想到这里,她立即就要出去。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丫鬟立即跟上去,问。
“找太子!找太子啊!”
李沅沅边跑边道,丫鬟闻言立即拽住李沅沅,神色凝重:
“小姐你可想好了?你这个时候出门找太子,难免不会被威远侯察觉到什么,到时候一切都完了!奴婢听太子说:陛下震怒,只因为凶手牵扯了永乐公主。”
“那我该怎么办?兰儿,你告诉我怎么办?”李沅沅慌乱的抓住丫鬟的肩膀,六神无主。
“不如……”
叫兰儿的丫鬟看向一侧,只见一个衣着朴素,与李沅沅有五分相似的女子躲在角落里。
她是李沅沅的庶出姐姐,同父异母,自幼便不受丞相待见,关在偏远的院子里。
李沅沅立即明白兰儿的想法,朝自己姐姐一步步逼近。
李淼淼吓得忍不住后退,她无措的看着李沅沅,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四妹妹,四妹妹求求你……不……不要过来……”
“姐姐,你不是一直想出府吗,今日妹妹就给你一个机会——”李沅沅蹲下来,逼迫李淼淼看着自己。
她脸上充满恶毒和扭曲,吓得李淼淼忍不住流泪。
“不……妹妹……”
“不要给脸不要脸!今日,你若是想你娘能活下来,那么就按我说的做,否则,本小姐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因为一个失足……落进池塘里。”
李沅沅松开李淼淼,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审视着李淼淼。
李淼淼垂着脑袋,手无措的扭在一块,内心纠结许久,终于认命一般的抬头,小心的问:“四妹妹想要我、做什么?”
“担下杀害元秋雨的罪名。”李沅沅朱唇轻启,眼里的恶毒怎么藏也藏不住。
李淼淼闻言,眼里全是震惊,她、她、她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见过那个叫元秋雨的人。
自从出生就跟娘亲生活在相府无人问津的角落,她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杀害一个人。
看出李淼淼的担忧和害怕,李沅沅眼神冷了下来:
“你若是不愿意,那么你娘……”
“我……我如果承认了,你是不是就能让我娘好好在相府生活,不要给她吃馊掉的饭菜了……”
李淼淼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和哀求。
“你是在跟本小姐讲条件?”李沅沅眯起了眼神,恶狠狠的问。
“我……我没有……只是、只是……”
“行了,你若是答应下来,你娘自然无需顾虑,本小姐不是那么心狠手辣之人!”
“……好。”李淼淼艰难开口,不舍的看着自己和娘亲居住的方向,不舍道:“我能不能……和我娘亲告别?”
“去吧去吧。”李沅沅不耐烦摆手:“记得只有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不来,那么不要怪本小姐带人去抓你,到时候你娘本小姐也不确定能不能幸免!”
***大理寺。***
沈清羽带着永乐公主来到大理寺,大理寺少丞张义早就得到命令:
陛下已经下令让沈清羽主查元秋雨之死的案件,让他配合。
他带人出来,在看见沈清羽身后的永乐公主微微错愕,急忙行礼:
“参见公主,参见侯爷。”
沈清羽微微颔首,侧过脸凑近永乐:“公主可要与沈某一起去停尸房?”
看着沈清羽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永乐下意识觉得对方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意味,立即挺起了胸脯:
“你可不要小瞧本公主,本公主才不害怕呢!”
“既然如此,张大人带路吧。”沈清羽对张义道。
几人七拐八绕,很快就到了停尸房。
刚到门口,一阵阴风便迎面而来,永乐只觉得汗毛倒竖,一股森然的感觉从脚底升起,她一把拽住沈清羽的胳膊。
沈清羽好笑的看着她。
永乐抬头,倔强道:“本公主才不是害怕呢,本公主是怕清羽哥哥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