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冷漠的声音随风入耳。
雨化田收回心神，望着那张俊美不逊于自己、此刻却布满寒霜的脸，淡淡道：“看你是男是女。”
东方不败目光骤冷，但随即似想到什么，仔细打量雨化田周身，冷冷道：“你练的是什么武功？”
发现了么？
雨化田面色不变：“你现在该关心的，是如何活着离开。”
东方不败眼神一厉，此刻却也察觉周遭异常寂静——
环顾四望，场中已无活着的武林人士，连天尊的人也不知何时撤走。
而日月神教除满地尸首，其余人早已不见踪影。
日月神教此番来的皆是精英，短短时间不可能死绝，唯有一个可能：
剩下的人，抛下他先逃了！
东方不败脸色瞬间阴沉，眼底浮起森然杀机。
“看来你统御部下的手段，远不如明教。”雨化田淡淡道。
踏踏——
四周，西厂与锦衣卫高手手持兵刃，神情警惕，目露杀机，缓缓围拢。
东方不败收回目光，冷笑：“那群废物，走了便走了，本座回去自会清理门户。你以为凭这些人，留得下本座？”
“不试试怎知？”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你大可试试！”
话音未落，袖袍一拂，红影如电，似矫健红莺腾空而起，瞬息掠向远方。
“咔咔——”
弩箭上弦声骤响。
一队锦衣卫持弩上前，调转方向：
“放箭！”
“别让他跑了！”
咻咻咻——
箭雨过后，红影却毫发无损，顷刻消失于夜幕。
“不必追了。”
雨化田抬手止住欲追的马进良等人，静望东方不败离去方向，神情平静，默然不语。
“督主！”
“大人！”
众人围拢行礼。
马进良双剑归鞘，一身血污煞气难掩，拱手问：“督主，东方不败连战数场，真气应已耗损，为何不趁机斩他？”
“此人江湖名声不小，日月神教亦是朝廷清剿目标，杀之必能扬西厂声威！”
雨化田微微摇头：“东方不败没那么简单。正面交手或可留他，但他若想走，我们留不住。”
马进良点头不语，他对雨化田之言从无质疑。
丁修扛着长刀，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却面色平静如常。
入西厂前他便是浪子，生死搏杀早已习惯。
“伤亡如何？”雨化田扫视周遭修罗场，开口问道。
三档头继学勇上前，左眼上下多了一道狰狞剑痕，却浑若无事，拱手禀报：“启禀督主，咱们折了四百多个兄弟，但也宰了不少江湖杂碎！”
西厂本就人手不多，总计一千四百余人，此次出任务一千二百人左右，一战折损三分之一，可谓伤亡惨重！
雨化田沉默片刻，吩咐道：“战死的兄弟，厚葬。”
“每家送五十两抚恤银，若有后辈子侄想读书从军的，尽力疏通关系办妥。”
“是！”继学勇胸中一热，肃然行礼。
四周西厂众人皆动容，望向雨化田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
“你们呢？”雨化田看向几名锦衣卫千户，却见少了一人，眉头微蹙。
陆文昭面色低沉，上前拱手：“启禀大人，锦衣卫伤亡颇重，尚未统计完毕，但……钱超峰千户战死了！”
三太保钱超峰！
雨化田有些意外，瞥了眼旁边滴血未沾、笑呵呵的二太保李江。
没武功、靠关系上位的没死，反倒实力不错的钱超峰死了……
微微摇头，雨化田淡淡道：“因公殉职，本座会禀明朝廷，该有的抚恤一分不少，本座派人亲自送到他家。”
“其余伤亡尽快统计，除朝廷抚恤外，每人额外发十两银子，所有花费西厂出。”
锦衣卫众人心中一暖——本以为雨化田不会管他们，不料竟一视同仁！
虽比西厂少四十两，但他们毕竟非西厂直属，能得十两已是不易，且钱由西厂出。
开了这头，锦衣卫内部说不定另有补偿。
自锦衣卫遭东厂打压以来，他们还是头一次被当人看，此刻皆生出效死之心。
“大人仁义！卑职代战死兄弟，谢过大人！”陆文昭等人心生感动，纷纷上前行礼。
雨化田摆手：“打扫战场，先回龙门城。”
“遵命！”
众人领命，各自安排清理战场。
雨化田则转身，望向不远处尴尬立在边缘的三道身影，目光渐冷：
“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
段天涯三人面色不自然。
今夜他们的对手是四大名捕，却未能留下四人，反让其见势不妙遁走。
相较西厂与锦衣卫，他们未杀一人，近乎寸功未立，脸上实在挂不住。
“同是密探、神捕，对面还有个瘸子，你们却连一人都留不住，真是给大明长脸！”雨化田冷冷道。
上官海棠眉头一皱，不忿辩驳：“铁手三人实力不弱于我们，无情虽腿疾却擅暗器，我们……”
“够了！”
段天涯冷声打断，朝雨化田拱手：“此事是我们失职，回京后自会禀明王爷，向朝廷请罪！”
说罢，面色冷漠地转身消失在沙漠中。
归海一刀一言不发，默然跟上。
上官海棠咬牙瞪了眼雨化田，亦转身离去。
“废物！”
雨化田冷扫三人背影——实力平平，一个个却傲得离谱。
“护龙山庄？等着吧！”
雨化田冷哼一声。
西厂欲掌朝廷，护龙山庄是首个需拔除的势力。
有这三个废物在，他有的是机会给朱无视布局，让其费尽心血建立的护龙山庄，毁于亲手培养的这三个“机器”之手！
压下思绪，雨化田转望战场。
此时天边已泛鱼肚白，激战一夜，竟不觉将至黎明。
借晨曦之光，雨化田终看清昨夜造就的修罗场何等恐怖——
方圆数十丈内躺满各色服饰的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染血兵刃夹杂尸堆中，在晨光下泛着寒芒。
浓郁血腥味弥漫，嗅不到一丝新鲜空气，令人腹中翻涌。
粗略一扫，死者至少数千，多为各派武林人士……
“这便是江湖啊。”雨化田心生感慨。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一旁，跨上赵通牵来的白马，徐徐往龙门关行去。
朝阳跃出地平线，在荒凉大漠上拉出一道长长孤影。
……
无人察觉，数里外沙丘后，一道黑影持铜质望远镜，静伏已久。
黑影浑身被雨水浸透，沾满沙土，显已潜伏多时。
见雨化田离去，黑影猛然翻身跃起，吹响口哨，远处一匹骏马闻声奔来。
黑影翻身上马，朝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阳光下，厚重盔甲反射出耀眼寒光……
---
PS：求收藏！！！
作者行礼：▄█?█●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