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正本想来训斥容昕,却看到付静言在她房里。
今日的事,打了慧仙确实心里难受,可是让他更难受的是,付静言居然这么护着容昕,两人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是容昕被他勾引了去,自己简直生不如死。
结果付静言竟然真的想勾引容昕,还上了她的床!
容昕是他的女人,他可以不碰,但是别人也不能碰。
上一世给她下药,她也没有失身,她的身子前世今生都是自己的。
可容昕在动摇,梦中居然叫付静言的名字……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付子正转身离开容昕的院子,走回自己寝阁。
空荡荡的屋中,没有一丝人气。
今日父亲叫他去书房训斥了半个时辰。
让他以后不准和慧仙走得太近,否则就让慧仙改嫁,或者直接送回王家。
慧仙对自己有恩,自己又怎么能将她弃之不顾?
两年前,付子正在京郊执行公务,被几个匪徒堵在一处矮崖,他纵身跃下,晕死过去。
醒来后发现摔伤的腿上包扎了布条,身上也遮掩上一些树枝,不多时,慧仙带着大理寺的捕头找过来,他才得以脱险。
付子正叹了口气,脱下长衫丢在尾凳上,往床榻上一躺,家中一切焦头烂额,还不如在大理寺断案审讯犯人来得轻松。
他阖上眸子,不再多想。
噩梦如潮水袭来……
容昕苍白娇嫩的脸上溅满血,眼睛大睁着,忽然开口说话:“付子正,你杀了我,你会后悔!”
付子正身子一震,猛然惊醒,他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心惊不已。
是的,他后悔了,幸好容昕又回来了,此时他庆幸容昕又嫁入侯府,能够让他再看到她。
翌日,付子正沐休,侯爷将他叫到堂屋。
进了屋子一看,侯爷和夫人王氏坐在主位上,八仙桌一侧坐着管家,一侧坐着容昕和付静言。
“慧仙犯了错,容昕想接替她管家,刚才她当着我的面,半个时辰就将侯府所有的账目理顺,没想到她小小的年纪这么聪慧。”
侯爷眉舒目朗,嗓音含笑;王氏在一旁微微蹙眉,并不说什么。
付子正看着桌之上的账目本和一沓纸上,看向容昕。
容昕回以轻蔑冷凝。
付子正心头一阵酸楚。
上一世,付子正娶了她,将她娇养在府中,从不让任何事情烦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一并应允,她从来不管这些。
她现在居然想管家,这不就是想从慧仙手中夺走一切,来报复自己吗?
慧仙刚受了惩罚,若是再被剥夺管家权,一定会很伤心。
“父亲,她才多大,不适合管家,慧仙即便是犯错,知错就改便好,怎么说慧仙也是高门小姐,知书识礼。”
付子正站在侯爷面前,垂手而立,轻轻摇头。
王氏连忙顺着儿子说:
“妾身也不赞同,容昕刚嫁到侯府没几天,对侯府并不了解,现在就管家,实在不合适。”
容昕不服气地说道:“这点小玩意有什么难的,我不到半个时辰就理顺了,管家不在乎学识高低,在乎人品,大嫂这是人品有问题。”
王氏被噎得噤了声。
付子正瞥了她一眼,看看桌子上的账目,知道她是根据前世的经验迅速理顺账目,轻声哼笑:
“这是旧的账目,若是你能管理新的账目才行,你会《四柱清册》吗?会《经筭》吗?”
容昕愣住了,她还真不会。
自己只是个小家碧玉,这些根本学不到。
见她不言语,付子正对侯爷说:“父亲,还是让慧仙管家吧,有了这次教训,她一定不敢再自作主张,再说还有母亲监管。”
“是呀,妾身一定好好管束慧仙。”王氏附和。
容昕暗暗咬牙,没想到付子正给她使了这么个绊子。
侯爷捋着胡子,看向付静言。
付静言轻咳,打手语:
【我可以教她,给她一个月的时间,侯爷再定夺。】
侯爷点头:“好,就按静言说得办,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容昕学会这些,侯府的管家权就交给她。”
容昕眉目含笑,连忙回答:“多谢侯爷!”
付静言垂目看她,浓密眼睫下都是宠溺和温柔。
付子正看着他们,喉咙像塞了棉花,禁不住开口:
“阿昕,你不要争强好胜,你为了气我,搅得侯府不得安宁,你实在太任性了!你出来,我单独有话对你说!”
“二公子,我和你没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说。”
容昕眯起眸子,语调淡漠。
“你……”
付子正气得脸色煞白,他想起昨晚容昕和付静言做的“丢人”的事,心中怒火中烧。
“你昨晚做了什么?你能不能知廉耻,不要用这种事气我,常在岸边走难免会湿鞋,你小心最后被人占了便宜。”
容昕眸子一震,忽地站起身对他说:
“原来昨晚在我门口敲门的是你?你一个二哥哥,三更半夜去弟妹的门口敲门,你要不要脸!”
“我不去敲门,你就被人……”他瞥了一眼付静言:“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用这个来气我!”
侯爷听了半天,蹙眉开口问:
“静言,怎么回事?”
付静言站起身,却没有打手语,两只手垂在身侧,慢慢攥起,垂头不语。
容昕心里一惊,刚才图一时口快,忘了侯爷不让她和付静言“逾矩”。
“昨晚三公子只是在我寝阁说了几句话而已。”她连忙对侯爷解释。
侯爷看向付静言,付静言默默点了点头。
侯爷颔首:“阿昕,别的我不管,这件事不行,你要记住。”
付静言想打手语,刚抬手就被容昕拉下来:
“侯爷,我明白了。”
付子正总算满意了一次,鼻底出了口浊气。
容昕一出堂屋的门,付子正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阿昕,你别再……”
容昕没等他说完,猛跺了他一脚,跑开了。
付子正还想追,转头看到付静言冷冷看着他,他尴尬了一瞬,挺直脊背走过去,神色严正地说:
“付静言,在侯府,你最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打容昕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