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正紧紧攥着容昕的手,忍着浑身嗜骨剧痛,断断续续地说:“你放心,我会跟她……说清楚……”
容昕幸灾乐祸,侧头看向慧仙。
慧仙脸色煞白,死死盯着她和付子正,想冲过来,身侧的王氏拽住她的手臂,低声劝慰。
容昕轻哼,转回头,用手摸着付子正的脸颊,柔声说:
“二哥,我等着你。”
付子正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随即又吃痛紧紧蹙眉。
容昕压住唇角的戏谑,站起身,转身却看到付静言站在她身后正冷冷看着她的表演。
容昕心口一跳,丸辣。
果然,付静言凝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屋子,背影决绝。
容昕跟着他跑出来,被远远甩在后面,她连跑带颠地追上去,走到回廊上,她赶上付静言,在他身后跳着脚说:
“你听我解释,我是想让付子正和慧仙内斗。”
付静言定住脚,转头垂目看她,打手语:
【在你心里,和他们俩斗比跟我在一起重要,我也是你用来跟他们斗的一环。】
容昕摇头:“看不懂。”
付静言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容昕跟到书房,付静言走进去“嘭!”将门关上,给她吃了个闭门羹。
“什么脾气,这么难哄。”
容昕转身回屋,她屋子的门刚关上,付静言就轻轻推开门,看向她那边。
良久,他轻轻咬唇,默默关上门。
上房,王氏拉着慧仙悄悄来到侧间。
“你不要意气用事,她现在是哑巴的老婆,哑巴很喜欢她,不会跟她和离,子正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可是子正明明因为我和她退婚,怎么不到一月,两人又黏糊起来了。”
慧仙站在王氏面前,郁闷地拧着手中的手帕。
王氏看着她,冷声哼笑:
“黏糊又怎么样,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们想个办法办了她,子正也就收心了。”
“还用上次的办法?”慧仙试探着问。
王氏点点头:“还找那几个人就行,做事利落,不留痕迹。”
翌日,艳阳天。
容昕心情大好,收拾停当,刚想去找付静言,推开门看到账房走过来。
账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三少夫人,大夫人说她现在不管账目了,您管,我今天发现上月府上的账目有点问题,您过过目?”
容昕正打算活学活用,她连忙让账房将账本拿过来,细细查看,不多时,她指着其中一页说:
“这一笔有问题。”
账房立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笔账要去银号重新记录,既然现在府中是您管账,您跟我去一趟吧。”
“好。”
容昕欣然同意。
他们坐轿子来到一条有些僻静的街区,走卒不多,零散来往,也没有什么行人。
下了轿子,账房指着街区一侧幽静的巷子说:
“银号在巷子尽头,三少夫人您先过去,我去茶庄看看有没有新到的御前龙井,侯爷一直要喝这一口。”
说罢,他转身进了对面的茶庄。
容昕看着僻静的小巷,心中略微迟疑,便走了进去。
走到巷子中间,前方忽然冒出两个彪形大汉,手臂环抱,一脸狰狞,挡住了容昕的路,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容昕心中咯噔一下。
她连忙转身,竟然看到身后也出现了两个男人,她被堵在巷子里。
此时,容昕迅速复盘了前因后果,必然是慧仙和账房配合,引她入了圈套,自己忽略了!
前后四个男人,面色阴沉地慢慢往中间靠拢。
容昕心跳如鼓,她强压怯意,大声喊道:
“来人啊!杀人了!”
巷子僻静,她的喊声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前面两个男人冷笑地对了对眼神,其中一个说道:
“杀了她怪可惜的,长得这么漂亮,不如先用用。”
另一个男人点头:“那还不如玩了卖到窑子,这个品色怎么也值二十两银子。”
趁他们说话,容昕环视四周。
巷子两侧是商户的后门,有一扇门似乎是虚掩的……
她猛地冲向那扇门。
跑过一段走廊,又推开两扇门,眼前的情景让容昕惊呆了——
几个人被绳子捆着跪在地上,眼上蒙着黑布,嘴里塞着布,两个黑衣人挥舞长剑,将他们的人头逐一砍落!
黑衣人对容昕的闯入也吃了一惊,僵愣在原地。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滚到容昕脚下。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黑人就拿着滴血的剑冲过来。
在容昕觉得吾命休矣的时候,身后那四个大汉追过来,一时间和黑衣人对打起来。
容昕抓紧机会逃走,临出门她仓皇回头,看到黑衣人身后,一个一身白袍的高挑男子背着身,负手而立,微微侧过脸——
竟然是付静言!
容昕跑出巷子,上气不接下气,正看到账房拿着茶叶往里张望,看到她出来,一副不可置信见鬼的样子。
容昕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有歹人,我逃脱了,我们快走!”
说罢直接冲到轿子里,账房只得心情忐忑地跟着轿子回了侯府。
到了侯府,容昕立刻回到自己院子,她来到书房门口,上了锁,转头问丫鬟:“三公子呢?”
丫鬟回答:“三少夫人,三公子一早就出门了。”
容昕迟疑着回到自己屋里,坐在椅子上思虑。
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付静言?他平日足不出户,清冷典雅,却养着杀手,看杀手杀人,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站在一旁泰然自若。
他杀的又是谁?
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付静言?
他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是要跟他挑明,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抿抿唇,对门口的丫鬟说:“把账房叫来。”
不多时,账房来了,点头哈腰地站在她面前。
容昕冷笑,用低沉的声音说:
“你和慧仙勾结,想要了我的命,看来二公子受伤,也是你干的,你是活到头了,走,这就去侯爷那里说清楚。”
账房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在地上祈求:
“三少夫人,您饶了老仆,大夫人只是让老仆把您带到巷子,二公子受伤老仆真的不知情啊!”
容昕冷声哼笑:
“若让我替你遮掩,以后你要为我办事,先去对慧仙说我临时肚子疼又回来了,然后去查查今天三公子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