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操练的叫喊声,响彻整个边军大营。
帅帐里同样炮声隆隆。
操练这块,岳俊毅不仅从不松懈,还时常给自己上强度。
今儿感觉状态不错,特意挑选了三位凉州佳人共同陪练。
李昕走进营帐,悄无声息来到屏风后。
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她闭着眼睛怒喝一声:“都给我停下!滚出去!”
三位佳人同时面露惊愕。
其中一位不悦道:“你一无名小卒好大的胆子,怎敢擅闯帅帐?”
岳俊毅赶忙披上衣服,轻声催促:“三位美人暂且回避,待我处理完军务,再与诸位深入交流。”
三位美女穿好衣服,悻悻离开帅帐。
岳俊毅光速整理好着装,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师妹,你进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多尴尬……”
李昕冷着脸怒道:“你还知道尴尬?我无语至极!”
“另外,不要叫我师妹,在外称呼职务!”
岳俊毅立正站好,毕恭毕敬抱拳行礼,“下官参见六公主殿下!”
“六公主洪福齐天,美若天颜……”
“闭嘴!”李昕赶紧制止岳俊毅,“你小声点,当心让外人听见。”
岳俊毅轻声抱怨:“我的小祖宗,你说你老实待在皇宫里享受生活不好吗?非要跑来陇西参军杀敌作甚!”
“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神武军可就遭老罪了。”
李昕不以为然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是我大靖的传统。”
“父皇能御驾亲征,皇兄能领兵逐寇,都说巾帼不让须眉,我为何不可?”
“那能一样吗?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是男人,而你是女人,风险太高,各方面都不合适……”
李昕反驳:“花木兰尚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我为何不可?你又当如何反驳?回答我!”
岳俊毅长叹一声:“算了,跟女人讲不通道理,六公主殿下开心就好。”
李昕说道:“言归正传,我要当伍长,你把那个骆云霄调走,或者把他换下来,把我提上去。”
岳俊毅面露难色,“国有国法,军有军规,骆云霄非但没犯错,反而立了大功,我哪能随意把人家撸下来?”
“再说,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你也懂,我以何种理由提拔你才能服众?”
“我不管!”李昕蛮横噘嘴,“我就要当伍长,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办不到,本公主就治你一个以下犯上!”
岳俊毅哭笑不得,“严格来说,现在你是我的兵,到底谁以下犯上啊?”
两人斗嘴的同时,校场操练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骆云霄主动找到百夫长,打听大哥骆山河的情况。
结果一连问了好几位百夫长,都没听说过骆山河的名字。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找到阎良。
边军教头一定认识整个大营所有的军官。
如果连阎良都不知道,那就很成问题了。
不料。
话还没说出口,阎良指着骆云霄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这点小事都要麻烦上级?自己去找,找不到就去死!滚犊子!”
骆云霄铩羽而归。
李二虎三人在旁边看热闹,无不有些幸灾乐祸。
结果被阎良逮到,罚他们蹲马步一个时辰。
坚持不下来不许吃饭,甚至连厕所都不许上。
“伍长啊,你可把弟兄们害惨喽!”
“昨天看一新兵罚蹲,一刻钟就麻了,让督战队打个半死,咱体质比他强,应该没问题。”
“闭嘴吧,你蹲你也麻,咱是整整一个时辰呐!”
三人懊悔不已,早知道打死也不凑热闹了。
骆云霄没有气馁,又来到帅帐找岳俊毅求证,顺便汇报昨晚的任务进展。
结果刚到附近,恰好看到李昕从帅帐走出来。
骆云霄赶紧躲到角落,偷偷窥探。
“师妹慢走,有空再来玩啊!”
岳俊毅站在门口送行,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闭嘴!找你的红尘佳人去吧,当心闪着腰!”
李昕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岳少帅的师妹?
我勒个乖乖!
难怪看她眉清目秀,个子那么矮,皮肤还那么白,敢情是女扮男装!
之所以没被认出来,一是她嗓音低沉,没有女人的柔美之感。
二是她一马平川,比拓跋飞雪差了好几个量级,完全没得比。
骆云霄心想,以后得跟李昕搞好关系。
就算不好相处,起码不能得罪。
否则未来戎马生涯不好混。
“守备大人,卑职冒昧求见!”
等岳俊毅回到帅帐,又过了一刻钟,骆云霄才进去拜访。
“哦,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岳俊毅没有急于说事,而是先问:“找本帅何事?任务完成了?”
骆云霄点头,“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待会卑职会详细汇报,但现在有另外一事相求。”
说着,他拿出骆山河那块令牌,双手奉上。
“这是我大哥骆山河的腰牌,他说在边军任职百夫长,还说是您亲自提拔的。”
“可我打听了一圈,并没有人认识我大哥,所以想请守备大人确认一下……”
“骆山河?”岳俊毅想了想,微微摇头,“本帅确认不认识你大哥,边军也没有百夫长叫这个名字。”
“不过,这块令牌倒是真的,你大哥……”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岳俊毅的言外之意,骆云霄心里门清。
骆山河不是边军百夫长,令牌却是真的,说明什么?
大靖边军队正、伍长和无名小卒,持有竹制令牌。
作战之前,需要在令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方便阵亡以后确认身份。
从百夫长这个级别开始,改成了铜质令牌,而且名字是提前刻好的。
骆山河给的是竹制令牌,这就很可疑。
以至于骆云霄越来越怀疑,骆山河可能已经沦为通敌卖国的奸细。
或许是他劫杀了一名边军小卒,顺走了对方的令牌。
那五十两银子,大概率是胡贼收买他的赃款。
岳俊毅并不打算深究,主动转移话题。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说说你的任务进展。”
骆云霄说道:“两名胡女都是北胡汗国左贤王的千金,姐姐拓跋明月被我纳为小妾,妹妹拓跋飞雪暂时还是侍女,但已经服软。”
岳俊毅眼前一亮,“不错,手段快赶上本帅了。”
“那你可曾知道,她们为何会沦为俘虏?”
骆云霄回答:“据拓跋明月所说,她们是在微服私访边境榷场,购买丝绸茶叶的时候,被靖军细作突袭绑架,俘虏至此。”
“不错,这只是本帅略施小计。”岳俊毅略显得意,“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何本帅对密函内容波澜不惊了吧?”
原来大靖的情报系统,比起北胡这些蛮夷,有过之无不及。
岳少帅早就知道北胡的阴谋诡计,也应该有了应对之策,所以才会稳如泰山。
“卑职尚有一点不太明白……”
骆云霄小心翼翼问道:“大人为何肯把两位郡主,赐予我这个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