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麻子脸上的血色,褪了又回回了又褪,变幻不定。
最初的恐惧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
他怕赵阳吗?
怕!
怕得要死!
那个男人一招废掉军官、三箭钉死匪首的恐怖画面,至今仍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可是!
这里是石盘县!
是他王三麻子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的地盘!
他身后站着的是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石盘县抖三抖的李家!
是那位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李二公子!
他赵阳是能打,可他再能打,还能打得过李家吗?
更何况他这次回来,身边只带了区区二十号人!
其中一大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匪服,一看就是临时收编的乌合之众!
而自己这边呢?
足足有三十多个常年打架斗殴、心黑手狠的兄弟!
三十对二十,优势在我!
想到这里,王三麻子的胆瞬间又壮了起来!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酒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用一种极为嚣张的姿态,指着赵阳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野种回来了啊!”
“怎么着?去军营里吃了几天猪食,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忘了这石盘县是谁家的地盘,忘了你王三爷是谁了是吧?!”
他身后的那群地痞见老大发话,也纷纷壮起了胆子,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棍棒板凳将赵阳的队伍隐隐包围在了中间。
街道上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面对王三麻子那如同疯狗般的咆哮,赵阳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缓缓地将跪在地上吴桐扶了起来。
“吴掌柜,”赵阳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剩下的事交给我。”
说罢他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眸终于落在了王三麻子的身上。
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王三麻子被赵阳看得心中没来由地一突,但话已出口再想收回已是不可能。
王三麻子只能继续叫嚣:“看什么看?你他娘的……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给硬生生打断了!
“西大营奉命剿匪!”
赵阳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滚滚惊雷轰然炸响!
“黑风寨匪首断岩虎,及其麾下核心头目已尽数伏法!”
“经审讯,城内亦有其同党接应,里应外合意图不轨!”
他猛地抬起手,那根修长而又有力的手指,直指早已面无人色的王三麻子!
“眼前这些人形迹可疑,有重大通匪嫌疑!”
“全员听令!”
“全部拿下!”
“若有反抗……”
赵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格杀勿论!”
“杀!”
王三麻子和他手下的那群地痞瞬间就懵了!
他们只是收了李家的钱,来这里收点保护费,顺便恶心一下吴桐,
怎么就成了通匪的同党了?!
这罪名要是坐实了,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啊!
然而赵阳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
“吼!”
李铁牛第一个动了!
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咆哮,那两百多斤的巨大身躯轰然撞入了地痞人群之中!
“砰!”
挡在他面前的两个地痞,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那面厚重的精钢盾牌,硬生生撞得胸骨塌陷倒飞而出!
而那十五名刚刚归降的前土匪,更是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他们急于在赵阳面前表现忠心,急于用这些地痞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过去的身份!
这一刻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悍!
“杀啊!”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
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这些平日里只敢欺负一下平民百姓的地痞流氓,哪里是这些刚刚从血战中幸存下来的悍卒的对手?
他们的棍棒砸在李铁牛等人的皮甲上,连道白印都留不下!
而李铁牛等人的钢刀每一次挥出,都必然会带起鲜血和凄厉的惨嚎!
“啊!我的手!”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啊!”
顷刻之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地痞们瞬间被打得溃不成军,如同被砍瓜切菜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王三麻子彻底吓傻了!
他看着自己兄弟如同被割麦子一样倒在血泊中,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转身就想跑!
然而,赵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用刀也没用拳。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脚。
然后狠狠地踹了下去!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同时响起!
王三麻子那两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断骨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啊——!”
惨叫响彻了整条街道!
赵阳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走到那辆运送物资的马车旁,从一个黑色的麻袋里掏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断岩虎的人头!
那颗头颅被他用石灰简单地腌制过,充满了临死前的恐惧!
当周围的百姓看清赵阳手中之物时,整条街道瞬间陷入了寂静!
只剩下了王三麻子那杀猪般的嚎叫!
“把它挂上去。”
赵阳将人头扔给了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郑春生。
郑春生一个激灵,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接过人头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吴记皮货铺门口那根高高的旗杆。
很快那颗狰狞的人头,便被高高地悬挂在了旗杆之顶!
在夕阳的余晖下随风摇曳!
赵阳缓缓地走到了店铺的门槛之上,他那声音如同魔咒传遍了全场!
“吴记皮货铺,我赵阳保了!”
“从今天起,谁再敢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赵阳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那些哀嚎不止的地痞,
最后落在了那颗悬挂在旗杆之上的人头。
“这就是下场!”
赵阳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寒风刮过整条长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这就是下场!”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空间也似乎凝固!
街道上只剩下那颗悬挂在旗杆之顶的人头,在夕阳的余晖下轻轻摇曳。
还有地上那三十多个瘫在血泊中,连哀嚎都发不出来的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