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叛军家属?!”
小五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军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小人不懂啊!”
“不懂?”赵阳冷笑一声,“向军用药材中投毒,按照大夏律法该当何罪?”
“是通敌叛国!是动摇军心!”
“此罪株连九族!”
“到时候别说你,就是你们钱掌柜,就是这仁安堂上下几十口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绑到菜市口凌迟处死!”
“你那卧病在床的老娘,自然也不例外!”
轰!!!
“株连九族!”
“凌迟处死!”
这八个字如同炼狱之雷劈在了小五那神经上!
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小五涕泪横流,疯狂地磕着头,
“是李家的二公子李天赐!是他逼我们掌柜的!是他拿我们全家的性命威胁我们掌柜的啊!”
“昨天夜里他亲自来的!带的毒药叫什么腐肌散……”
在死亡的恐惧下,小五再无半点隐瞒,将李天赐如何威逼钱大海,如何交接毒药,如何混入药箱的全过程,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赵阳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等小五说完,
他才缓缓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另一张同样面额的银票一起推到小五面前。
“很好。”
“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拿着这两百两银子离开石盘县,走的越远越好,找个地方给你娘养老送终,从此隐姓埋名。”
“或者……”
“留下来给我做个人证。”
茶馆雅间死一般的寂静。
小五颤抖看着眼前那两张薄薄的银票,
又看了看赵阳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个选择通往未知远方的苟活。
另一个选择,却是直面石盘县土皇帝的滔天怒火!
逃或许能保住一条命,
但从此以后他和他那病重的老母,就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的那份愧疚与恐惧将伴随他一生!
而留下……
他看着赵阳那张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脸,
不知为何,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竟从他那心底悄然滋生。
或许跟着这个男人,真的能为自己,为母亲博出一条生路!
“噗通!”
小五没有去拿那两百两银子,而是朝着赵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的额头与木地板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军爷!”
他抬起头,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竟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了破釜舟沉的决绝!
“小人不走了!”
“小人愿意为您做人证!”
“只求……只求事成之后,军爷能给小人母亲一条活路!”
赵阳的眼中终于露出了赞许。
他缓缓站起身,亲自将小五从地上扶起来。
“你放心。”
“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从今天起,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
赵阳带着眼神已经彻底蜕变的小五,走出了茶馆。
门外,
郑春生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
赵阳没有多言,只是对着他下达了一连串简短清晰的命令!
“春生,你立刻回仁安堂配合铁牛,将药行彻底封锁!”
“是!”
郑春生重重点头,转身便消失在了街角。
“余二狗,孙大山!”
“在!”
“你们二人立刻去吴记皮货铺,将吴掌柜请来!告诉他好戏要开场了!”
“遵命!”
命令下达完毕,赵阳的目光落在了那十名神情紧张手足无措的新降卒身上。
“你们还有那五口淬了毒的药箱,随我来!”
“目标县衙!”
手握人证物证,赵阳心中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杀意,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李家!
李天赐!
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你不是喜欢借刀杀人吗?
好!
我赵阳就陪你好好玩一场!
我要把这件事彻底闹大!
闹得人尽皆知!
我要让你李家在石盘县数十年积攒的威望,在全城百姓的面前被我一层一层活活剥下来!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
石盘县县衙门口。
“咚!!!”
一声沉闷的鼓声如同平地炸响的一道惊雷,猛地撕裂了县城的宁静!
“咚!!!咚!!!咚!!!”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一声比一声急促!
一声比一声响亮!
鼓声响彻云霄,传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
无数的百姓和商户都从各自的店铺和家中涌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骇然!
“天呐!是……是鸣冤鼓!”
“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个时候敲鸣冤鼓?!”
“快!快去看看!”
人群从四面八方疯狂朝着县衙的方向汇聚而来!
当他们看清衙门口的景象时,所有人都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
县衙门前那宽阔的空地之上,赵阳一身戎装手持钢刀。
在他的身后是十名同样杀气腾腾的悍卒,和那五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箱!
而那个负责擂鼓的正是李铁牛!
“咚!咚!咚!”
每一声鼓响,都像是在质问着这朗朗乾坤何处有公道!
县衙之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正在后堂与小妾调笑的陈县令听到这震天的鼓声,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泼了自己一身!
“混账!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在外面擂鼓?!”他气急败坏吼道。
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哭丧着脸道:“大人!是昨天那个煞星!是西大营的赵伍长!”
赵……赵阳?!
陈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怎么又来了?!
这家伙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陈县令的心头。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在万众瞩目之下,
自己若是不升堂,这个县令也就当到头了。
“升……升堂……”
陈县令用尽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
“威—武—”
伴随着衙役们有气无力的喊声,紧闭的县衙大门缓缓打开。
陈县令强装镇定坐在了公堂之上。
当他看到堂下那个男人时,他握着惊堂木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他硬着头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