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与白想要挣扎,却怎么都甩不开他的手,急切道:“昭礼,昭礼——”
保镖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秘书到底要机灵一些,转身悄无声息的去寻容书臣。
容书臣匆匆赶来,戚与白已经被容昭礼拽到了门口。
他皱眉上前,训斥道:“昭礼,你要做什么?!”
容昭礼倔强的不愿意松开戚与白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容书臣,寒声道:“滚开。”
容书臣深叹一口气,劝道:“你生气也没事,但你把与白的手攥疼了。”
容昭礼恍若被惊醒,紧忙低头去看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手腕,白嫩的肌肤早已通红一片。
他仿佛被烫到般猛的松开手,就见戚与白捧着手腕后退几步,清灵的眸子此时湿漉漉的,静静的望着容昭礼。
“姐姐,我——”
他上前两步,戚与白便后退几步。
戚与白垂眸,心口一阵阵的收缩,让她疼到几乎不能呼吸。
她的闪躲让容昭礼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不管戚与白的挣扎,慌张的将戚与白抱进怀里。
“我错了,姐姐,我刚刚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控制不住情绪,姐姐你别生气,你别不要我。”
戚与白缓缓放下推搡着容昭礼的手,垂在身侧,任由容昭礼勒疼她的肋骨。
容昭礼已经失去了理智,哪里会顾得上会不会再次伤害到戚与白,只顾着求戚与白不要离开他。
容书臣看到了戚与白面露疼色,皱眉上前拉开容昭礼,低声道:“你跟我来。”
容昭礼挥开他的手,像只被松开项圈的恶犬,随时都要扑上去咬人一口,他恶狠狠的说:“少来管我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不想管,但是昭礼,我怕你后悔。”
容昭礼偏头,戚与白不愿再看他,转身去找大师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至于容昭礼,随便吧。
等她离开,容书臣才对容昭礼道:“你现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我没病。”
“如果你想与白留在你身边,昭礼,我建议你去看一眼医生。”容书臣拍了拍容昭礼的肩膀,耐心劝说:“与白能容忍你,是因为还爱你,因为她离不开,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她豁出去了,什么都不要了,你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帮你得到她,但我们不能帮你留住她。”
容昭礼沉默,薄唇紧抿着,话里透出细微的无助,轻声问:“我该怎么办?”
容书臣望着自己这个弟弟,心里不住的叹气。
当初容昭礼不过一岁,便被保姆偷走,绑匪要了赎金,因为容家人不够及时,导致容昭礼被卖给别人虐待殴打,找回来时又瘦又小浑身都是伤,对任何人都有防备,精神出了问题,哪怕后来精心的照顾治疗,哪怕容家对他极尽顺从宠爱,却也纠正不回来了。
“你之前的心理医生如今正在国内,哥给他打电话,你继续去治疗,好吗?”
容昭礼垂眸,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我没病,我只是太爱姐姐了,只要姐姐别离开我,我什么事都没有,我不需要看医生。”
说完,他抬步去追戚与白。
容书臣轻叹一口气,偏头对容昭礼的秘书说:“回去以后去找医院的院长,无论用什么作为代价,都要好好救治与墨。”
秘书点头。
“去吧,看好昭礼,他好,你自然顺遂。”容书臣捻着手里佛珠,站在树下往上看。
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叶,波光粼粼的在他眼前晃,容书臣被光晃晕了眼睛,眯着眼睛想,他们容家对不起戚与白,明知容昭礼的病情加重,知道容昭礼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令人难以接受,但为了容昭礼,他们没办法,只能在其他的地方弥补。
人心都是偏的,何况,这还是他亏欠的弟弟。
容昭礼找到戚与白,此时戚与白正双手合十站在室外,阖着眸听着大师带着徒弟们为她的孩子诵经。
“姐姐……”容昭礼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边。
戚与白的手腕还是那样的红,甚至有些肿了起来,容昭礼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他不敢打扰戚与白,只好站在戚与白身后,直到室内的诵经声渐渐停了,他才试探的去拉戚与白的手,被戚与白躲开。
戚与白回身,平静的说:“结束了,走吧。”
容昭礼不想她对自己这样,他喜欢戚与白对他笑,哪怕戚与白现在打他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别这样对他——
他猛的跪下,膝盖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戚与白震惊的看着他,只见他眼睛逐渐溢出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最终掉在石板上,缓缓蔓延开一团。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别这样看我。”他颤着身体抱紧戚与白,声音也在颤抖,语调哽咽的重复着:“别不要我……”
戚与白被他抱住腰,他的脸就埋在她的小腹前,泪珠湿了她有些单薄的裙子。
她只觉得有些悲哀,为了自己,也为了容昭礼。
她眼皮颤了颤,抬眸的瞬间,和不远处站着的容老爷子对视上,看到老爷子凝重的表情,戚与白心底一抖,弯腰去拽容昭礼:“你起来。”
容昭礼不动,继续抱着她,哀求着:“你原谅我吧,姐姐,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
戚与白咬着唇,容老爷子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她,她能够理解,任谁都不会对能影响自己孙子情绪,甚至是生命的人有好感,何况前天刚出了那样的事。
她害怕这位看似礼佛实则心狠的容老爷子,所以她只能妥协,艰难的蹲下身捧住容昭礼的脸颊,忍着痛苦柔声说:“昭礼,别跪,我原谅你。”
容昭礼紧紧看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到戚与白究竟是真心还是骗他的。
戚与白自戚家败落后便开始学着伪装情绪,和容昭礼在一起后,他敏感多疑,时刻的盯着她,只要她的负面情绪外溢,他总是不愿。
几年下来,伪装情绪的本领早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她温柔的望着容昭礼的眼睛,眼底都是包容和像是要溢出来的爱意。
“起来吧,你本来腿就受了伤,再跪在这肯定会加重的,万一有后遗症,以后你要怎么抱我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