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虫子?”
“如果,如果伤口之上,早已布满了这些天幕所说的‘病菌’……”
“那咱这刮骨,这清创,这敷药……岂不是,只是将这些‘虫子’,和草药混在一起,再重新,包裹起来?”
“这……这究竟是在治病,还是在‘养蛊’?!”
华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对自己那引以为傲,甚至动过“开颅”念头的外科技术,第一次,产生了巨大的,动摇与怀疑!
他一直以为,只要将腐肉烂骨清除干净,便是治愈的根本。
可现在看来,真正的敌人,是那些他根本看不见,也无法清除的,微小“病菌”!
……
大唐,京城。
“药王”孙思邈,须发皆白,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药庐之中,整理着他耗费了毕生心血,才写就的医学巨著——《千金方》。
他毕生都在研究药理,尝遍百草,探究着“君臣佐使”、“寒热温凉”的奥秘。
他坚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正确的药方,就能调和人体的“阴阳”,驱散病邪。
然而,天幕的出现,却像一柄无情的铁锤,将他那套精妙绝伦的理论体系,砸得粉碎!
“病菌……入侵?”
孙思邈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迷茫。
“原来……原来许多疾病的根源,并非什么‘阴阳失调’,也不是什么‘六淫外感’……”
“而仅仅是,被某种特定的‘小虫子’,侵入了身体?”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
这,几乎否定了他一生的努力!
他那本厚厚的《千金方》,在“微生物”这个全新的,降维打击般的事实面前,似乎,变得有些……可笑。
……
大明,蕲州。
李时珍,正带着他的弟子,在山林间,辛苦地采药,考证着各种植物的形态与功效。
他正在为他那部即将名垂千古的巨著——《本草纲目》,做着最后的增补与修订。
当他看到天幕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和其他神医一样,先是感到了巨大的冲击与否定。
但很快,一种全新的,豁然开朗的思路,在他的脑海中,猛地炸开!
“不对!”
“不是否定!是印证!是升华!”
李时珍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激动地对身边的弟子说道:“你们看!天幕说,那些‘病菌’,是引发疾病的根源!”
“那我们所用的这些草药,它们的所谓‘药性’,所谓的‘功效’,会不会……会不会,正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含有某种,能够杀死,或者抑制这些‘小虫子’的,特殊‘东西’?!”
“比如,黄连之苦,能治‘湿热’,或许,正是因为它的苦味,能杀死那些喜好‘湿热’环境的病菌!”
“金银花之寒,能解‘热毒’,或许,正是因为它的寒性物质,能抑制那些引发‘热毒’症状的病毒!”
这个想法,就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所有的困惑!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连接“传统药理”与“未来科学”的那座,关键的桥梁!
……
一时间,华夏万朝。
张仲景、华佗、孙思邈、李时珍……
扁鹊、葛洪、钱乙、叶天士……
无数位在华夏医学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在这一刻,都同时经历了,一场剧烈无比的,思想地震!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他们毕生的信仰,他们赖以成名的理论,他们千辛万苦积累的经验,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彻底击碎,变得一文不值。
然而!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神医”,之所以能名垂青史,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医术高超!
更是因为,他们都拥有一颗,对真理,最纯粹,最执着的,赤子之心!
在经历了短暂的崩溃、迷茫与痛苦之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猛地,从他们的心底,喷涌而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汉末,南阳。
医圣张仲景,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那张因为震惊而失神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发现真理的,激动与狂热的光芒!
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后的哽咽!
“哈哈哈哈!《伤寒杂病论》……杂病!杂病!原来,这‘杂’字,竟是应在了此处!”
“老夫穷尽一生,探究伤寒之理,却始终不得其要,今日,方知其根源!”
“大道终现!大道终现啊!”
大唐,药庐。
孙思邈,亦是仰天大笑,老泪纵横。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那本《千金方》,眼神中,再也没有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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