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孟褒离开后,秦沅也自然的跟了上去。

瑞王秦鹤举则笑眯眯的将还保持弯腰拘礼的陈檀扶了起来,“陈大人当心身体,姑母她已经离开了。”

陈檀的老腰的确是遭了罪,但脸更遭罪,这老脸丢尽了。

尤其是在场看热闹的有宿敌,他只觉着脸皮被剐了一层又一层。

不冷不热的对秦鹤举点了点头,便狠狠地剜了陈舒儿等一眼,他便先走了。

秦之旸一样脸上挂不住,尤其是刚刚孟褒所说的什么陈怜儿要取而代之做他的王妃。

迫于无奈娶了一个表妹他就已经心有不满,若真再娶王妃还只能从陈家选……当他秦鹤举是什么?陈家女郎的男倌儿吗!

陈舒儿仍旧在死死地盯着陈怜儿,盯得陈怜儿的脸由红转白。

惜箬则什么都顾不上了,所有的恨和怒到达了顶点,现在只想将元和那个贱人剥皮抽筋。

秦沅也像个小太监似得,护送着孟褒到了住处。

这是距离京城最近的驿站,修建的宛若庄园似得,孟褒的住处算得上是仅次于秦桓帝王所居了。

尤其初秋之际,这里栽种了大量的美人蕉,矗立在庭园里宛若美人般。

“亲自把我送回来,狗腿的已于寻常,你是有事相求?”终于正眼去看这个小孩儿。

他今年也就十五的年纪,跟阿弟一样大。

“姑母说笑了,侄儿向姑母尽孝天经地义。这若不是姑母您年华正茂,侄儿背着您都是应当的。”

“……”

大可不必!

“到了猎场,姑母必定大展身手。猎物多,那三两个下人的马也必定是载不动。

侄儿想给姑母您提个小小的建议,到时多带些人给您打下手。”

孟褒看着他,蓦地就笑了,“你这侄儿的确孝顺,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秦沅也嘿嘿一笑,又拱手拘礼后就离开了。

“这五爷的话分明另有深意。”华青也听出来了。

“讨巧做个好人,谁不会呢。”

孟褒却不甚在意,转身就走。

作为在场全程围观到的林玉瑶,直接跑到了表兄那里。

不过,到了那儿就第一时间被孟羡给吸引住了,少年一身白衫清澈干净,那双眼睛更像是藏着云山里的雾,让人忍不住想一头扎进去。

樊齐盯着林玉瑶,一边慢慢的挪到孟羡身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成功让她清醒过来。

“你站在这儿干嘛?”林玉瑶不乐意,脑袋一歪想往他身后看。

樊齐身体一挪,再次挡住,“因为属下负责保护世子爷,比如林小姐若是想见世子爷,属下得去通报。

若是林小姐不是为了见世子爷而来,那就得请您赶紧回去了。”

林玉瑶嘴角抽了抽,几步走上去推开他,又朝着孟羡一笑,“我有事见表兄。”

孟羡也朝着她淡淡点头致意,林玉瑶美滋滋的进了室内。

月珩安正在喝药,浓苦的汤药他喝的面无表情,林玉瑶牙根都酸了。

见他喝完,她这才开口,把刚刚那边儿的事全说了一遍。

不过,月珩安却眉头都没动一下。

“表兄,你怎么没反应啊?惜箬联合陈家人一同欺负长公主,简直欺人太甚。

但幸好今日长公主不忍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让陈檀和齐王不得不低头。”

樊齐的脑袋从门口伸进来,“世子爷已经知道此事了。”

甚至是那边儿发生了冲突后,他们几个就连番的去打探,实时的把情况通传回来。

他知道的比林玉瑶讲得还细。

“那……”

“林小姐,这才是长公主的高明之处。她之前教训三公主那都是小打小闹,甚至可以说她那就不是教训,小小的出气罢了。

但今日可不一样,她故意闹大,就是要折陈家和齐王的面子,同时也是宣战。

我想她应该是知道陈家计划……”

樊齐说着说着发现说多了,赶紧把嘴闭上了。

林玉瑶不乐意,“陈家计划干嘛?哦,我知道了,陈家打算集合起来在狩猎时胜过长公主是吧。

这样就能让长公主颜面扫地,让所有人都觉着她不配得到陛下赏赐的弓箭。”

樊齐:“……”

好吧,想象力狭窄,也并非是一件不好的事。

起码想象出来的东西都挺健康的,没有血。

月珩安靠着软榻合上眼睛,“出去吧。”

林玉瑶立即抿嘴,又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总觉着他状态比前阵子还要差。

放轻脚步走出去,她这才小声问道:“表兄的病又复发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他的病来势汹汹,至今为止,她、甚至她父母都不知道表兄到底生了什么病。

樊齐扬了扬眉,世子爷是什么病当然不能说,但他近来的状态……

“事务繁忙,世子爷没有休息好罢了。”

实际上根本不是,他夜里连觉都不睡,谁家好人能熬得住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的?

林玉瑶倒是没质疑这个解释,眼睛咕噜一转,“樊齐,临渊公子随行,白日里怎么没见到他啊?”

“他在后面的马车里。”

林玉瑶点头,看来临渊公子果真是个文人,不会骑马。

那么到了猎场他估计也不会去狩猎,那么她到时也不去了,在营地肯定能偶遇他。

终于送走了林大小姐,樊齐这才小心的回到室内。

看向合眼的世子爷,小声道:“世子爷,什么时候让长公主见到临渊少爷啊?”

“猎场。”

樊齐点了点头,又道:“您为什么非要让长公主见临渊少爷啊?”

这件事他想不通,世子爷在下这道命令时,一向觉着能猜透主子心思的他郁闷了。

完全猜不透。

月珩安慢慢的睁开双眼,眸底浮起星星点点期冀又胆怯的光芒,“试。”

他近来查阅了很多民间鬼神之说的典故,他生了一种不现实甚至疯狂的想法。

一个人再会隐藏,也不可能十几年间不露分毫端倪。

忽然性情大变,又与另一个人极其相似,那么有没有可能……

他没有办法直接去问,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且也比其他的试探更为直接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