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认,他月珩安的确是疯了。
不发病时瞧着尚且正常,发了病,极度的扭曲,心中泛起的嫉妒,让他听不得任何人比他强。
陈晟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因为她随口一提,就被他给嫉妒上了。
“这一点上来说,世子的确比陈晟强。”
月珩安似乎稍稍满意了些,随后看向那大夫。
大夫立即哎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他又扫了华青一眼,显而易见是让她也出去。
华青虽说得听自己主子的,但也不知怎的,被月世子扫那一眼,她就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什么争宠的小娘似得。
明明自己啥也没干啊!
“出去吧。”
孟褒无语的发话,华青也赶紧出去了。
“说吧,世子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月珩安示意她坐下,又转身去把刚刚为了给她处理伤口多点燃的两盏琉灯灭掉,大帐内没有那么亮了。
“据我所知,三公主得到了有人约她单独在那儿见面的消息,这才只身一人过去。”
“?”
惜箬的确是个心思恶毒的姑娘,但她也未见得傻,随随便便谁约她,她都会去见吗?
除非这个人……
“她以为约她的是你。”
所以她才会只身一人过去。
“或许吧。”月珩安非真非假道。
孟褒被气笑了,“就是你。”
苍白的脸现出无辜之色,“怎么可能是我。”
头一次在这张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像个生动的活人,孟褒一时间还真愣住了。
回过神儿来后,她眼底升起无尽的讥诮,“除了你对惜箬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之外,还有谁有这等本事。”
月珩安依旧否认,反正他没约过惜箬。
至于她是被谁给引过去的,关押野猪的栅栏门是不是她打开的,那不重要。
秦沅也就是证人,亲眼得见。
没错,秦沅也这会儿的确去告状了。
他作为一个手里什么都没有的皇子,秦桓目前还是待见他的。
于是他越过了跪在大帐外的秦之旸,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先是对秦桓一阵嘘寒问暖,恨不得以身代之,随后又说起了那些可恶的野猪。
“因为去年的事,今年我们都不猎野猪了,哪怕猎了也当场射杀,绝不留活口。
那些非要活捉的也不知是什么心思,我年纪小藏不住话,父皇,我就觉着他们故意的。
再加上回来之后那些野猪只被关起来,有人去把它们放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害人。”
秦沅也义愤填膺,说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你说有人故意把它们放出来?是谁。”
秦沅也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踌躇不已。
在秦桓的逼视之下,小声道:“是三姐,我亲眼看到的。”
秦桓深吸口气,“去将她叫来。”
“哦,是。”
秦沅也转身出去了。
很快的,惜箬便过来了。
进去没多久便传来了她喊冤的声音,接下来便是啪啪的清脆的两声耳光。
秦沅也翘起唇角,再次从秦之旸身边扬长而过。
这个时辰了,营地里依旧灯火通明,龙虎军来回的行走巡视,气氛压抑。
秦沅也正好碰到了从月珩安那边儿回来的孟褒。
“姑母。”
奔上前,他先看她的手臂,她衣服也没换,身上一股血味儿。
手臂的纱布缠的结结实实的,只露出一只手掌来。
“姑母,您这伤……也太严重了些。”
“还行,命无碍。你去看过皇兄了?”
“看过了,目前正在发火呢,您可别过去。”
孟褒心知肚明,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发火?犯错的人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就好,发火反而有损身体。”
“他现在不是对那些犯错的人发火,而是对罪魁祸首发火。”
“哦?罪魁祸首?”
“三姐。”
孟褒满脸的不明所以,用眼神儿询问惜箬怎么成了罪魁祸首。
秦沅也立即道:“那些闯祸的野猪就是她放出来的,我亲眼所见。当时她鬼鬼祟祟的独自一人,瞧着就不寻常。
于是我便跟了上去,亲眼见她开了栅栏门。”
孟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他母家那边儿也不显赫,但他可不是个豆腐块。
“那么晚了,你又怎么不在帐里待着,反而那么巧的在外面看到了惜箬?”
秦沅也眨了下眼睛,自己好似也一愣,“我……当时是听到外面有人喊月亮是红的,我听到了便出去了想看看月亮。
谁知就看到了三姐她……”
孟褒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夜空的月亮,还是以前那模样,哪里红了?
“所以是有人故意骗我出去,让我亲眼看到三姐的所作所为,然后把这事儿告诉父皇。”
秦沅也一副玩鹰被鹰啄眼的气愤,自己还是太嫩了。
孟褒扯了扯嘴角,更能印证这事儿就是月珩安干得了。
显然他早就猜到了她跟陈晟要做什么,不仅没有揭穿反而还帮了忙,甚至把一直找茬的惜箬给拽进了这里头,让她背了锅。
同时,让秦沅也这个一直受惜箬欺负的皇子做证人。
他可真歹毒啊!
这些人都是他的玩具,至于他为什么帮她……目前不明。
“行了,自己想好说辞就是了。你看到了什么便说什么,皇兄喜欢这样的人,你不会挨训的。”
“多谢姑母。”
有她这样安抚,秦沅也心里倒是平静了不少。
但被人利用,不免还是气愤,到底是谁呢?
孟褒回了大帐,更换这一身带着血气的衣服。
华青在旁边儿伺候,一边小声道:“世子爷十分不对劲儿,他当时说话的那个语气还有眼神儿,婢子觉着像……”
说着说着她就停了,孟褒忍不住看她,“像什么?”
华青眼珠一转噗嗤乐了,“像以前陛下宠幸的一个美人,见不得别的嫔妃在陛下跟前献媚。谁去讨好陛下,她便阴阳怪气的针对谁。
后来,一个雨天她脚滑摔倒,后脑勺撞在了石砖上,当场就摔死了。”
“……”
孟褒无语的翻了翻眼睛,“美化他了。他就是个发病的怨鬼,怎能比得上宠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