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逼我守活寡?全京城为我竞折腰! > 第15章一串糖葫芦,坏了王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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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多日的府内整顿,赵兰婷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生锈了。

而且她也需要糖。

最甜,最腻,最能抚慰人心的糖。

恰逢上元佳节,街上华灯初上,人间烟火气正浓。

“春桃,出门。”

赵兰婷从软榻上起身,话音里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春桃正在叠放衣物,闻言动作一顿,脸上写满担忧。

“夫人,您身子刚好,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流言?”

赵兰婷嗤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寒光。

“我越是躲着,他们叫得越欢。我偏要出去,还要大摇大摆地出去。”

她停了停,终于说了实话。

“馋糖葫芦了。”

“要那种刚出锅,滚烫酥脆的。”

春桃看她主意已定,只好按规矩去向将军禀报。

片刻后,春桃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入手冰凉的银狐面具。

“夫人,将军准了。”

春桃学着将军硬邦邦的语气,复述着那句关心。

“将军说,街上苍蝇多,戴上这个,别脏了眼。”

赵兰婷接过面具,冰凉的银质贴在指尖,让她纷乱的心绪沉静几分。

陈骁这个人,话总是不多,事却做得滴水不漏。

她戴上面具,只露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和一道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

换上便于行动的素色长裙,与同样做了伪装的春桃一起,消失在鼎沸的人潮里。

……

一河之隔,望江楼。

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只坐了一人。

九王爷,萧彻。

他面前的茶早已凉透,他却置若罔闻。

一双深邃的眼,正冷冷俯瞰着楼下那条被灯火织成的喧嚣长河。

他不是来赏灯的。

他是来捕猎的。

“王爷。”

一名黑衣心腹无声出现,声音压得极低。

“线索已确认,二十年前东宫旧部孙掌柜的独子,今夜会在此处街口,等待接头人。”

“嗯。”

萧彻只从喉间溢出一个单音,目光未曾移动分毫。

二十年前的前太子旧案,是他刻在骨血里的仇。

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他的视线,如鹰隼般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精准巡梭,寻找着那个肥胖的目标。

楼下,赵兰婷的脚步停住了。

不远处,一个衣着华贵、脚步虚浮的纨绔子,正堵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

那姑娘不过十来岁,梳着双丫髻,一张脸憋得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死死咬着唇,不敢让它掉下来。

“小妹妹,别卖这酸不拉唧的玩意儿了,跟了爷,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

纨绔子弟说着,伸出一只油光发亮的手,径直往小姑娘的脸上摸去。

那只手,像是刚从猪油碗里捞出来,令人作呕。

周围看客不少,却都像避瘟神一样,默默退开一步。

赵兰婷的目光冷了下去。

她平生最见不得这种腌臢事。

硬碰硬?

太蠢,动静太大。

她递给春桃一个眼色,春桃立刻会意,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旁人的视线。

赵兰婷则转身,从另一个小贩手中买下一串糖葫芦。

山楂果刚从滚烫的糖浆里捞出,金黄的糖衣上裹满芝麻,正丝丝冒着勾人的热气。

她握着竹签,走向那个纨绔子弟的身后,脚步轻得像一只猫。

擦肩而过的刹那。

赵兰婷手腕微不可查地一翻。

那串滚烫黏腻的糖葫芦,精准地、无声地,贴上了纨绔子弟背后的名贵锦袍。

“刺啦——”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滚烫的糖浆瞬间融穿了丝滑的锦缎,牢牢粘死在布料上。

红山楂,黄糖浆,白芝麻,糊了大大的一片。

糖浆遇冷,迅速凝固,像一块奇丑无比的补丁。

与此同时,赵兰婷的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勾。

“哎哟!”

纨绔子弟只觉脚下一绊,整个人失去重心,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前扑去。

“噗通!”

一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谁!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暗算老子!”

他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满嘴泥污,回头怒吼。

可他身后,只有一张张看来全然无辜的脸,和来来往往的看灯人群。

赵兰婷早已拉着春桃,重新汇入人潮,不带走一片云彩。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也早已趁乱跑得无影无踪。

楼上,萧彻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角度的原因,他没看见之前纨绔子弟调戏民女的龌龊。

他只看见,一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女人。

身段窈窕,行动间却带着一股子他最瞧不上的、混不吝的市井气。

她用最卑劣的手段,毁了一个公子的衣服,还将其绊倒在地。

那套动作,精准,流畅,熟练得像是街头巷尾专干此事的泼皮无赖。

事了拂衣去,那份从容,仿佛只是随手弹掉了一片衣角的灰尘。

萧彻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所欣赏的女子,当如空谷幽兰,如傲雪寒梅,心计手段皆为阳谋,光明磊落,执棋天下。

而楼下这个女人……

手段下作,行事乖张。

萧彻收回目光,端起桌上冰冷的茶水饮了一口。

茶水的苦涩,都压不住他心底翻涌起的生理性厌恶。

——举止轻浮,品行不端。

他在心中,给这个戴面具的女人,打上了永不磨灭的标签。

线索,断了。

就在刚才,那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女人,用一串糖葫芦和一记不入流的暗绊,把他今夜唯一的诱饵给惊跑了。

孙掌柜那个草包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又发现自己昂贵的袍子上糊满了凝固的糖浆,早已气急败坏地打道回府。

原定的接头,化为泡影。

“王爷,属下已派人跟上,但孙少爷直接回府,今夜怕是不会再出来了。”

黑衣心腹的声音里满是懊恼。

萧彻没有作声。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楼下那片流光溢彩的人海。

银狐面具的身影早已消失。

可她那套利落的动作,那种市井小人得志后的从容,却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没有内力波动,不是江湖中人。

可那份精准与果决,那份对人心的把握,都透着一股子令人不悦的熟稔。

一个女子,竟能将这等下作手段使得如此娴熟。

萧彻的眉心蹙得更紧。

他素来看不上那些依附男人的菟丝花,却也同样鄙夷这种毫无风骨、举止乖张的女人。

他所欣赏的,是如他姑姑,那位惊才绝艳的长公主一般。

纵使身陷囹圄,依旧风骨凛然,以阳谋对弈天下,何等坦荡。

而这个女人,就像一颗不该出现在棋盘上的老鼠屎。

污浊,且碍眼。